“太醫,如果清婉要尋這個人,應該如何去找?”
難求不難求的,陸清婉還得先放在一邊,這會聽到了這樣的消息,起碼還讓人有些念想在裏邊。陸清婉打心底裏願意去為找一找這個脾氣古怪的名醫。
向太醫在沉默中搖了搖頭,尋思著說道:“他的掌中有一顆黑痣。”
陸清婉默默地記在了心中。
她遲疑了一會,聽著這個描述,腦海中隱隱地浮現了一個人的影子。
“他是不是腿腳有些不太好,於飲食上邊尤為挑剔,……”
向太醫臉上多了一抹舒朗的笑:“腿腳好不好,闊別幾十年有餘,這一點老夫倒是不知了。當年他胃口倒是很好,也不是很挑剔。”
他看見陸清婉眼裏一閃而逝的失望,頓了頓道:“人這一輩子,經曆了太多的事情,自然不能用舊的眼光來看待。說不準他的性子也變了,物是人非。若給陸姑娘碰巧遇上了,便是緣分了,不要氣餒。”
向太醫也不敢給這個小姑娘太大的希望,雖然他覺得這個太過年輕的解元郎生機枯竭,救治無望了。
陸清婉跟向太醫到了一聲謝,給了他診金。
葛嘉這幾日收拾收拾著,也可以準備返回徐州了。他的任命已經下來了,被派去了四川的潁縣做縣令,他需要回家探望老父一趟之後再啟程。
仆人小心翼翼地將徐淩背上了馬車之上,裏邊特意墊著厚而又軟的紫羔毯子,馬車不疾不徐地一路悠悠地走著,行程一點都不趕。
葛嘉回望了一眼漸漸縮小的汴京城門,直到看不見了為止。城裏繁華的熱鬧已經遠去了,四周圍一片安靜。
他想起當初兩個人一起來汴京趕考的情景,到處遊山玩水,剛進了城跟土包子似的,到處吃吃喝喝,還倒黴地碰上了身上的錢被扒手偷了,徐子嘉又是如何在客棧裏跟人講解算學的,不免唏噓。
葛嘉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小姑娘,見她心中頗有主意,而且不慌不亂,從剛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露出過一絲抱怨的情緒。安安靜靜的,是真的全心全意地在照顧著徐淩,也不給別人添麻煩。
若是換了別的姑娘,碰上了這種情況,早就把關係撇得幹幹淨淨的了,哪裏還會這樣細心地照顧這樣的垂死之人。徐淩看人的眼光,倒一直都是很準的。
陸清婉則是在想著,她得早點帶徐淩回徐州找木大夫才好。
她抿著唇道:“在魏府上,小婉還能借著魏公子的地方照顧徐淩。但若是回到了鄉下,也不方便繼續照顧他了……畢竟,在村子裏人多口雜。”
葛嘉說:“把徐子嘉送回家,他爹娘會照顧他的。”
陸清婉深深地看了葛嘉一眼,看來他還不太明白徐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