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7回程(1 / 2)

陸清婉從來都沒有嫌棄過徐淩窮,也不是那種貪慕富貴優渥的日子的人。他隻要能好好找上一個媒人,再捯飭幾桌酒宴也就夠了。

銀子她自己也能賺,吃穿不愁的,怎麼還會要求徐淩下很厚的聘禮呢。是不是她不像上輩子一樣十兩銀子便輕易許了人,所以到了這裏才出了差錯,產生了變化?

陸清婉忍不住把手裏的銀票給揉成一團,握成拳頭,柔嫩的掌心也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子。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吐出了心中的濁氣,才把銀票又重新展開,壓平整了收入荷包之中。

她坐了下來一滴滴地給徐淩喂湯水喝,他能喝得不太多,但是耐著性子一點點地喂下去,還是能喝完半碗的,剩下的一半從嘴裏溢了出來。

這樣平平靜靜地又過了幾日,每日醒來後,陸清婉都要去探一探徐淩的鼻息,心才落回肚子裏。

這樣光是照顧著人的日子,其實極難熬的。

陸清婉甚至有些想念那個男人霸道又厚臉皮的時候,雖然讓人氣得咬牙切齒,但卻鬧得人滿心滿眼都是他,英俊卻無賴,連眉宇都揚著神氣,直讓人心砰砰跳。一點也不似眼前這樣脆弱而安靜,幾乎沒有存在感的男人。

這樣柔弱得都快不像徐淩了。

陸清婉給徐淩擦了擦嘴,目含了一絲溫暖之意,她輕聲地附在男人的耳邊說:“徐淩,春闈已經過了……”

當初約定之日,也到了呢。

放榜之後的幾日,葛嘉每一日的行程都是滿的,被同年的進士們一次次地邀出去參加宴會,下飯館熟絡熟絡。雖然他也不是很想要去的,但是畢竟將要邁入官場之中,這些應酬都是必須的。

同年的進士之間,有著莫名的親近,聚集起來擰成一股繩,日後有些事情也能互相關照著。

葛嘉沒有魏知禮那樣的家世背景,無人可以依靠。所以有什麼飯局,他都會盡量參與。一連吃喝了五六日,葛嘉才勉強應付完。去冀州的葛記取銀子的仆人也回來了,他手頭也充裕了。每逢出去吃飯,多是他付的帳。一時之間,他倒是也認識了不少的新的同年。

向太醫雖然讓陸清婉另請高明,但臨走之前,卻仍然給陸清婉指了一條明路。

“老夫年紀大,糊塗了,一直沒有想起來。老夫曾經也有過一個師兄,性情孤傲,冷僻,生平放蕩不羈,自請逐出了師門。但當年他的醫術也不在老夫之下的。他也正是徐州人士。人老了多少會有些回歸故土之念。若是有緣,碰上了他,也許徐解元還有得一救。”

陸清婉聽到了這句話,眼眸亮了一下。

“他姓木,名諱青,木青。擅五行之術,年輕時自稱巫醫,愛行走天涯。比起他來說,老夫這個專斷疑難雜症的名頭,徒有虛名。徐解元這樣的病症,倒是可以去試一試,隻是他脾氣古怪得很,倒是有些難以求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