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內經》一般簡稱《內經》,是我國現存最早的一部中醫經典著作。贏到現在,這部書所闡發的一些基本理論仍在指導著中醫的臨床實踐。有的說這部書是“醫書之祖”,有的則稱之為“醫學之祖”。可見這是一部經得起時間和實踐考驗的古籍。傳說,《黃帝內經》是黃帝和他的大臣岐伯等談語論道的實錄,醫學也是由於他們在一起談論了醫藥道理才創立的。所以後人把中醫事業稱為“岐黃事業”,“岐黃”就是岐伯和黃帝的合稱。當然,前麵也已提及的《黃帝內經》這麼一部宏篇巨著,當然不可能是黃帝、岐伯等等在那裏清談出來的。據古今學者分析考證,都證實此書不是一人的手筆,也不是同一時代的作品。它是從戰國時代(公元前500年左右)直到西漢時代(公元l世紀初)醫學知識的彙編,是經過前前後後不同時代的人不斷續寫補充而成書的。而此部書之所以托名於黃帝,《淮南子》這部古書可謂一語中的:“世欲人多尊古而賤今,故為道者,必托之於神農、黃帝而後能入說。”也就是說當時的人,多尊崇古人,而鄙薄後人,所以寫書立說,多偽托古人之名而取信於民。
《黃帝內經》是一部了不起的醫著,與之齊名,幾乎是同一時代出現的還有一部醫學專著——《神農本草經》。順便提一下,中醫稱本草而不稱中藥,是因為中醫使用藥物,雖有動物藥、礦物藥,但大量仍為草類藥。《神農本草經》共收載藥物365種,對每種藥物的別名、生長環境、性味、功用等都作了敘述。在當時,即使是在現代,也是了不起的成就。有一位日本學者評道:“被尊為西方醫藥界醫學之父的希波克拉底知道的植物藥隻有238種,其業績沒有中國的神農大。”由此可見,《神農本草經》在醫藥學發展史上占據著何等重要的地位。
通過以上的閱讀,我們也應清楚,《神農本草經》當然也非神農所作了,至於托名“神農”理由應與《黃帝內經》類似。
《黃帝內經》、《神農本草經》等著作的出現,可以說是中國醫學發展的第一次重大突破,它總結了在此以前人們同疾病作鬥爭的經驗,確立了中醫的理論體係,從此中醫學開始了係統發展的時代。
二、近代醫學——西醫的曆史由來
相對中醫而言,近代西醫的發展睡折得多。西歐國家各有自己的古代經驗醫學,其中最發達的是古希臘和古羅馬的醫學。古希臘醫學產生於公元前5世紀左右(與中醫同時),其理論基礎為古希臘自然哲學的“四元素說”等,其基本理論是“四體液學說”,用物質的變化來解釋人體的健康與發病,在疾病的治療和預防方麵,注意人與自然、人體內各部分互相協調的整體觀念,這些特點有點與中醫類似,所不同的是其沒有形成類似中醫的龐大縝密的理論體係。
西方經驗醫學中含有“靈氣論”等唯心觀點,到了中世紀,由於其特定的社會基礎——宗教神學在社會經濟生活中絕對統治的地位,而“靈氣論”這種錯誤的觀點又被其推為絕對權威,古代醫學樸素唯物主義傳統被遺棄,經驗醫學的發展被扼殺在搖籃裏。
到了l6世紀,由於文藝複興運動的蓬勃發展,自然科學終於與神學相決裂,並得到巨大發展。從力學開始,整個自然科學知識體係和研究方法都發生了革命,產生了近代的實驗科學。
科學實驗的方法一旦被廣泛采用,就成了推動科學發展的有力杠杆,自然科學從此便由搜集整理資料的經驗階段進入了揭示支配自然界各種現象的本質和規律的實驗階段。人類認識世界不再僅僅依靠以偶然發現的經驗形式取得進步,而是在深入探究自然規律的基礎上,用科學實驗有意識地向大自然索取我們所需要的資料。偶然性的發現成為有意識的、必然性的科學研究的前導或補充。在自然科學發展的這一階段起主導作用的方法,是解剖分析方法。
作為生物科學的一個分支的醫學,由經驗科學走向實驗科學的發展過程顯然要比其他以無機界或生物為研究對象的科學困難得多。因為以其他無機物或生物研究,我們可以隨意拆開或解剖而探看究竟,而作為社會動物的人,不僅由於其高度複雜性——他將世界上的各種運動形式集於一身,也由於“人”這個整體是不允許隨意拆開剖視的。因此,盡管實驗研究在醫學中起步並不晚,但這一進程卻比其他自然科學慢得多。
用解剖分析的方法認識人體的本來麵目,首先要搞清楚人體正常構造和生理功能。因此,在近代醫學中首先發展起來的是解剖學、生理學這樣的基礎學科。近代人體解剖學的奠基人是傑出的比利時學者韋薩留斯。他衝破教會的禁令,冒著隨時可能被絞死的危險解剖了大量的屍體,根據自己的觀察和研究,於l543年發表了世界上第一部科學的係統解剖學《人體之構造》,糾正了古羅馬醫學家蓋倉從解剖動物推測出來的人體構造知識中的大量錯誤,從此打破了籠罩整個歐洲中世紀的“注釋經典”的學風,並掀起了一場醫學革命。在解剖學的帶動下,生理學也出現了重大突破。在積極倡導人體解剖的韋薩留斯受教會迫害,發現了肺循環的塞爾維特被宗教法庭活活燒死70餘年後,l7世紀的英國醫生哈維科學地證明了血液循環的存在。哈維還用實驗證明了心髒的肌肉收縮是血液循環的動力,這就否定了蓋倫的“靈氣論”(認為血液流動的動力是靈氣衝擊下血液的自我推動)。這對於當時的解剖學、生理學以及整個生物學都有很大的影響。哈維用科學精巧的實驗及正確的推理方法代替了簡單的類化和猜測,開刨了生物學的實驗研究方向,成為近代生理學的創始人。
解剖學和生理學的進展逐漸揭示出了人體的運動、消化、循環、呼吸等各個係統的結構和功能,遂使近代醫學有可能在實驗醫學的基礎上了解疾病的本質。11世紀,意大利醫生莫爾千尼發表了《論疾病的位置和原因》L書,描述了肉眼可見的器官病變,把疾病及其症狀與一定的髒器病變聯係起來。他首先提出的“病灶”這一概念,為以後形態學方法研究疾病開辟了道路。一百多年後,德國病理學家魏爾嘯創造性地把顯微鏡技術應用於病理形態學研究,發表了《細胞病理學》一書,使醫學對疾病的本質認識深入到了細胞水平。在此期間,法國化學家巴斯德發現了致病細菌,並在實驗基礎上創立了傳染病的病因學,清除了這一領域中的神秘主義與宗教迷信色彩。於是近代醫學中的一係列基礎學科,都在這一個基礎上建立和發展起來了。
近代醫學成功地運用了解剖分析方法,通過科學實驗,打開了許許多多過去擺在經驗醫學麵前的“黑箱”,弄清了它們的內容與結構,不少過去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經驗材料,都變成了通過實驗嚴格證明了的科學理論。由此,醫學中真正的基礎理論才得以建立,而不必借用古代自然哲學作為自己的理論基礎了,這樣醫學才與哲學分離而成為真正獨立的科學體係。在科學麵前,任何直觀的類比與思辨的推測方法都顯得蒼白無力了,過去的一切經驗都必需接受實驗的審查;凡是不能被證明的,無論其多美妙或吸引人,都被無情地拋棄或加以改造。因此,醫學不再把希望寄托在偶然發現之上,而是和其他科學一樣,力圖用被證明了的必然規律指導自己的運行,即主要依靠知其所以然的方法為自己開拓新的局麵。總之,從l7世紀以後,醫學最初緩慢地,但後來愈來愈快地由經驗科學變成了實驗科學。特別是20世紀以來,由於科學技術和基礎醫學的發展,臨床醫學有了長足的進步,分科也日益精細,診斷和治療手段大大提高。認識世界的進展必然引起改造世界的突破,對致病微生物的發現與研究,終至抗生素的發明及廣泛運用。曆史上曾為多次上演的為避瘟疫而背井離鄉的一幕,也因此一去不複返了。因此我們也可以看出,對傳染病的有效控製是近代醫學的一大功勞。
由此,近代醫學也以其前所未有的係統性、完整性、飛速向前發展,為人類的繁榮、文明的延伸,做出了偉大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