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這太好啦。看樣子還是閆秋蘭的功勞吧。憑你,我看永遠不可能。是不是?”
“嗯,這丫頭,說起來還真是神通廣大。和誰都能說上幾句。不過、、、、、、、今天我和她鬧翻了。”
“鬧翻啦?和咱的功臣鬧翻啦,為啥?是不是你把她讓步給了王誌芳,她知道後生氣啦。活該!你辜負了人家一片好心。這事鬧的,你知道嗎。她能讓咱調解好過了。也能有力讓咱回到過去。你這不是犯傻嗎?嗨——,你讓我白歡喜一場你、、、、、、不行,明天了你得把你的過錯,攔回來。”
“不,不是這麼回事。我和誌方的交談的事。是背著她的,她更跟本就不知道。是、、、、、、是因為她忒忒瞧不起人啦。我,我才和她鬧翻的。每次你就是不容我把話說完,就一股勁的訓起我來了。你想,我是有對象的人。還和王誌芳爭奪什麼?”王蘇剛非常認真地說。
“你還以為,你有對象呀?好好。等你回家了,你就知道啦。我、我也不和你抬杠。你有現成媳婦你不要。還推了扔了。這些我可以不管。不過,明天最好去向她認個錯、、、、、”王慶方被氣得不再理他了。
翌日。王蘇剛說什麼也忘不了。閆秋蘭對自己的百般刁難。他磨磨蹭蹭。蹭蹭磨磨不願意去。一時走在一個樹蔭下坐了下來。
王誌芳臨走時。王蘇剛一再強調。他和閆秋蘭鬧僵了。要他帶上幹糧早點來。要不然就要挨餓啦。可王慶方隻是一個嗯啊。趁天黑駕船走了。他知道王慶方的毛病。就算他忘不了。也得熬到過晌以後,能趕來就不錯啦。為了抗餓。他打算趁著天黑。多多睡上一會。管他閆秋蘭重要不重要呢。他合衣躺在沙片上,想著昨天的事,到底他錯還是她錯。為什麼一提起此事。就被王慶方罵了個狗血噴頭。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是半晌。熱烘烘的太陽刺開他的雙眼。他一骨碌爬起來,往樹蔭裏挪了挪。接著又躺了下來。可討厭的小黑蠅。老是在他露肉的地方爬來爬去。使他燥癢難忍。他翻個身,可黑蠅還是趴在他頭上臉上擾動。用衣服蒙上蓋上。卻悶熱難擋。當他好不容易逮住一個,撚死時。雖然出了口氣。可細想想,自己生了那麼大的氣。發了那麼大的火。也不就是消滅了一個小小的黑蠅嗎。跟它們賭氣有什麼用。其他的還不是依然不停的騷亂。無奈他索性站起來。心裏也在想,要不是有了昨天那一處。早就到閆秋蘭的地盤上幫著幹些零散活,混飯去啦。今天一旦閑了下來卻不知幹什麼,往哪走了。就像是孤魂野鬼。四下遊蕩起來。
他冒著太陽,懶散的向水裏眺望著。當他逆著陽光眺望。水麵反射著陽光,刺得他的眼受不了。當他順著陽光眺望時,卻在水麵上看見了一個浮白的條狀物。在微波中順著東風向西,飄向遠方。“魚!炸傷的魚!”憑著以往的經驗。腦際首先反應的就是魚。他再次聚集聚焦眼睛鎖定乳白物。不錯是魚。並且還是不壞的魚。這魚能在水麵上露出這麼長的肚皮。這條魚肯定小不了。這下他慌了。慌得是為啥不趕緊,駛來一條船。自己好借船過去捕撈。慌得是千萬別再有一條船,如果另外再有一條船。豈不搶了他的魚。這會兒他期盼就是閆秋蘭趕緊來。那怕讓她撿了。也算自己還給她的一份人情。可這隻能是幻想,因為她根本沒有閑空來這瞎轉。因為水路忒遠了。自己打個來回恐怕夠嗆。眼下他隻能抓耳繞腮,慌亂不定。他明白,這可是自從來到水庫以來。第一次見到的魚,也是最大的魚。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一次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為了對現對閆秋蘭的承諾。還上閆秋蘭的那頓飯錢。隻能下水冒險了。他脫了衣物噗地撲進水裏。
王蘇剛深知水路很遠,不能心急。更不能心慌。隻能快一會慢一會快的向魚靠攏。魚越來越近,岸越來越遠。他不時的仰起頭瞄準目標。他仰轉身,遊著仰泳。看著天上的白雲,藍天上的飛鳥。自己就是藍天上的飛鳥,憑借著空氣的上浮和流動,在自由的滑翔。累了,就側身。頭枕著綠波。微波順著微風向西蕩過。不時的在自己的頭邊,卷起瑣碎的浪花。瑣碎浪波伴他疏散一時的恐懼。水中其他的漂浮物,很快擦著自己的身旁甩到後方。趴下,四肢並用,是蛙泳。四肢每一次齊發力。就會隨著力的慣性。躥出一小節。這一節也是相當珍貴。在這慣出的瞬間。可有瞬間的歇息。他憋住氣息,頭抵水麵。四肢並用幾下。竄出幾節後。再抬頭瞄瞄,是否偏離了方向。更多的還是側泳。側泳,可使氣息暢通,快慢並用自如。又不偏離方向。驚慌失措才是所有失事的禍端。這時的他最清醒。
“嗡——”“快艇!”一種久聚成習的本能,使王蘇剛心裏一個痙攣,一陣緊張。手腳開始慌亂起來:“返回是不可能了,離岸那麼遠。該死的快艇。偏偏這時候冒了出來。怎麼辦?”王蘇剛的腦海裏,閃現了各種逃脫辦法。但這都是幻想。因為在這毫無遮攔的水麵上。哪個省時省力的辦法都沒有。隻有一個自欺欺人的辦法。那就是下沉。下沉要耗費不少精力的。但他再沒好辦法。他長吸一口氣。雙臂用力上翻。身體開始下沉。沉到了,雙腳感到了冰涼。才停下來,實在憋不住了才往上翻。當翻上來。衝破水麵。探出頭甩掉水珠。吹吸著粗氣,向西定神一看。心裏依然恐慌。“壞了!”原來汽艇還在西邊疾馳著。他下沉行動過早了。
他不顧氣喘,就像小鴨子,又一頭紮入水裏。約三四分鍾的時候。再露出水麵,汽艇還在剛好恰到不遠處的前方,正風馳電掣般迎麵駛來。他想再次紮入水裏。可恨肺葉,不在為他做主了。他隻有遠逃著避讓著,飛來的汽艇。
汽艇,高昂著頭,高傲地把水劈開。飛濺著的水霧,就像一條鱷魚,一張著巨齒大口向他軋來,想把他嚼碎吞下。他慌忙奮遊著躲閃著。遊過一段後再停下來向後看。汽艇,依然衝他而來。他拚命躲,拚命的遊。汽艇卻似乎緊追不舍,一直衝著他。“難道他們還沒有看見水裏有個腦袋在遊動?完了,即使不被撞死也得活活嗆死。”王蘇剛喘著粗氣,把頭扭向一邊,閉上了眼睛。盡聽著汽艇嚗嚗嘭嘭的碾軋破浪聲。等待著汽艇把他壓進水裏,飛旋的螺旋槳。把自己的腦袋割下來,就像水上漂浮滾著的西瓜甩出老遠。他等待的隻有死亡的到來。
汽艇上,一路歡笑,一路吵嚷著。要撞上時。突然一個急轉彎。從旁邊捩過卷起一片巨浪。慢了下來:“大夥說,這魚還要不要?”
“算了不要了。他能遊這麼遠的水路。還真不容易,就賞給給他吧。”“說的對。咱們走!”汽艇又加快油門。“真好玩。看把他給嚇得、、、、、、”所有人嬉笑著離他而去。巨峰把他掀起老高。又摔入浪底。
幾起幾落,把他甩偏了方向。他使著立水。抹去頭臉上的水簾。定定神找到了魚的方位。繼續向魚遊去。幾起幾落,使他感到了精力的不足。但是魚就近在咫尺。放棄絕不可能。他顧不了許多,繼續向魚撲去。
“好大的一條鯉魚!我猜得不錯。足有七八斤重。”王蘇剛心裏一個驚喜。王蘇剛終於遊到了魚的旁邊。興奮地向魚撲去。他明白隻有抓住了才是屬於自己的。他興奮的忘記了疲勞,趕忙伸手就抓。不想,手剛一接觸魚。那魚“噌”地一下,向著魚頭方向躥出老遠。但他心裏又是一喜:“是一條還活著的魚,它的嘴還動。”這樣就又給他增添了必須抓住他的信心。他又急忙往前湊湊。用雙手摸著了魚的尾巴。突的一個猛摁。誰知魚尾粘滑,魚還是沒給抓住。受了驚嚇的魚。卻沉入水裏。王蘇剛使著立水,慌亂的張望起來。由於自己遊在水裏,和水麵保持平行,就看不見魚在水中的位置。一時慌了手腳。完了,自己白忙了。心裏直恨自己無能。可他忘卻了一個水裏逮魚的忌諱。那就是。如果人在水裏碰上了大魚。千萬不要接觸它。尤其是在魚的後部。一旦接觸了。它在驚嚇之餘的逃跑中。無意間會用巨大的尾巴。將人擊昏。將人擊昏了,就意味這個人必死。多虧這條魚再沒有襲擊人的能力了。也算王蘇剛的一個僥幸。就算他時刻記著這個忌諱。他也顧不上了,一方麵他怕麵突然有條船從天而降,搶了他的魚。二來因為體力已經不容他再猶疑了。他也相信它畢竟是一條受傷的魚,在水裏堅持不了過久。遲早就會浮上來。他盡量靜下心來,四處張望著。
果然,那條頑劣的魚,終於又在不遠處,浮上來。王蘇剛接受了上兩次的教訓。慢慢遊到魚的前頭,伸出兩根指頭。瞧準大魚張嘴喘氣的機會。猛然插進它的嘴裏,急忙彎指。狠狠扣住魚鰓:“我讓你跑。你跑呀。媽的。你可真難對付。”大魚在疼痛之下,又是幾番折騰,又差點在他手裏逃脫。“你還奔,我偏偏看看你的鰓還紅不紅。”他完全多餘的掰開魚嘴,滿意的打量一番,深紅色的魚鰓。這一扣,也算是給魚一個的懲罰。王蘇剛這才心滿意足的安下心來往回遊。
王蘇剛死死扣著魚鰓,隻能側身單胳膊往回遊。大魚還不時地在水裏掙紮,又給他增添了不少阻力。此時的他經過長時間的折騰,剛剛遊出不遠,就覺得筋疲力盡了。開始渾身軟弱無力。身體沉重起來。稍不用力,就被軟綿綿的東西纏住往下沉。要沉入無底的深淵。
王蘇剛此時最渴望的就是,有一條船來。或者是短木頭,木板什麼的。隻要有浮力的東西,他都盼望。但是沒有。除了火辣辣的太陽,平靜漫寬闊如鏡的水麵外,一無所有。就算能借助一點力的風浪,不知啥時也沒有了。此時的他,已經覺得水,不再那麼溫柔可愛了。而比空氣還稀薄。還虛無縹緲。因為空氣還能托起一隻鳥來,自由的飛翔。還能托起一片雲朵,遊覽世界。而水卻不能托起自己。光滑透明的水,雖然能摸得著,看得見。卻抓不住。托浮不起自己。並且總想把他一口吞到自己的肚裏。此刻的水,又是那麼的狠毒可惡。他放佛這才清醒的認識到,什麼是真正水火無情了。不管他怎麼怪怨,但眼前的現實是拚搏,隻有不停的拚搏。才有活下來的希望。
王蘇剛不斷的提醒著自己,別著急,更不能恐慌。隻有借助水的一點點浮力。才有生活的希望。他一下一下的劃。身體一點一點的挪。他也在現實性的想,如果再有一絲風浪。他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葬身於無底深淵之中。等過幾天後,才飄浮起一具,赤身光體的浮脹的滿是蒼蠅的臭屍來。他不敢這麼想,但又止不住的去想。
不,他不能這麼想,這一樣想,他會失去生存信心和毅力。他確實也不願這樣死去。因為他剛剛畢業不久,還沒有還清念書所欠的債款。還沒真正進入社會。什麼事還沒有去做。那麼多美好的未來還沒實現、、、、、、、閆秋蘭一個野心勃勃的女人。她一心當縣長。還想把沒淹沒過的土疙瘩推平,蓋成休息廳、飯廳吸引顧客來掙錢。霍雲霞一個溫柔嬌柔的女人。她純真地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我們未來、、、、、、、為了生存。就得掙紮,掙紮也是一種本能的再現。那怕隻有一口氣,還能動彈一下僵硬麻木的四肢,就要堅持。他用盡所有力氣。吃力的擺動著雙腳,劃動著不協調的胳膊。挪動,挪動。一點點的向前挪。偶而。遇上水裏有一塊拳頭大小的包裝泡沫。也想把它塞到自己身下。也想讓它馱上一截。然而都是徒勞。泡沫從身下滑出漂遠。泡沫忒狡猾,也忒懶了。也隻有靠水的浮力。靠自己的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