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也相信。很快會被什麼理由湮沒掉。因為人類生存了幾千年。哪有不殺生的道理。但他還是同情這些蛙類:難道他們就不知道,蛙類是人類的益蟲,它可以保護人的莊稼的。他想到這,還是情不自禁的用顫抖的手去撫摸筒裏的蛙腿,去可憐桶裏的的蛙類。這一摸。卻摸出一個帶鐵絲環的稱砣來。這確實是一個意外發現:“你看!”王蘇剛低聲對王慶方說。
“這肯定是擠兌外地人,扣留下來的。怎麼了?”王慶方不以為然的說。
“我說青樹,”王蘇剛好奇地問李青樹:“你們幾個販蝦的,是不是又合夥扣了外地蝦販的稱了。你們是怕在竟爭中把價抬高了吧?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公平競爭,這才是市場經濟嗎。”
“沒有的事,前一陣子,俺們是攆過。可近間沒有,最近他們也沒來過。”李青樹隻顧撿蝦了,隨口便答。
“那,你這稱砣、、、、、、是你的?”
“那當然,過稱不用稱砣,咋過?看你這話問的。”
“可你這是用倆稱砣?”
“倆稱砣怎麼了?哦對了,那是我備用的。怕萬一丟一個不就幹不成了嗎。”李青樹頭也不抬,撿著蝦回答著。
“你過來,怕是問題就出在這上頭了”王蘇剛把王慶方叫到跟前。先用燈照照手中的稱砣,再用燈照照放在筒上的稱和砣。似乎他說的有道理。
可還是被刁鑽的王慶方看出了貓膩。原來,這稱砣上都鑄造著本砣所用的範疇。他們手中的砣,鑄造著十五二字。而竿上掛著的是二十字樣,再說,稱竿上鑲著十五二字。這也就是說,他用二十公斤稱上的砣,掛在十五公斤的稱上過蝦。大砣壓小稱,這就差距大了。
他倆終於醒悟過來了:“喂,你這是怎麼搞的。居然敢耍俺們。你先別撿了,咱們說清了再撿不遲。”王慶方發現問題。當然抓住不放,借題發揮的。他就大叫起來。
“你倆早就結清了帳,咋還不走?別沒事找事啊。沒見我正忙著嗎。去去去。到一邊去、、、、、、”李青樹還是頭也不抬,蹲在地上撿他的蝦。
王蘇剛握著十五公斤的砣,走到李青樹背後。照著他的脊背就是一下。“咚!”這一下,振得自己的手都感覺痛了。怕是這一下裏邊夾雜著蛙腿的狠吧。接著又是一腳。本想多踹一腳的。被王慶方拉住:“幹嗎呀,打這麼狠。打傷了咋辦?”
王蘇剛被拉住了,才覺得自己出手是狠了點。不過倒也覺得心裏暢快許多:“像這種見利忘義,為富不仁的人,就應得到報應。”他這句話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趕緊轉身把砣輕輕放回筒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娘呀”一聲。李青樹頓覺背上。一陣鑽心疼。防不勝防地爬臥在蝦堆上。鬧了個狗吃屎,疼得他好半天透不過氣來。更是動彈不得。活蝦鑽到了他的雨衣袖口和衣服裏。他等了好半天,才活動著,試著往起爬:“媽的,這是誰。開什麼玩笑?哎喲、、、、、、”疼得他說不成話,他直吸涼氣。
剛剛上來的倆人,不知咋會事。蝦被李青樹的撲倒,推出了窗紗外,它們在地上紛紛亂跑。這倆人忙著拾掇起來。把蝦抱好後,愣怔地看著這突來的變化。
“我!誰和你開玩笑了。”王蘇剛應了聲。沒等他爬起來,又從他屁股上踢了一腳。李青樹又爬在了地上。一邊往起趴一邊哇哇叫:“好,你還敢打人。”說著話,站起來。本想和王蘇剛打上一架的。可腰背疼得他呲牙咧嘴,倒吸著涼氣,隻能雙手反捂揉著後背:“你,你為啥打我、、、、、、咱們沒完。”
“為啥?我讓你嚐嚐我的鐵拳,讓你長長你的記性。要不,你還認為,俺村人讓你在這收蝦,就是怕你,就是傻。任你隨便耍弄。我看你還敢用小稱掛大砣耍弄俺不。打你都是輕的。”王蘇剛邊說邊揮舞著拳頭。他又跨到摩托車旁,從鐵筒裏拽出稱砣來:“就為這個,你過來看看,這竿上的砣。還有筒裏的砣。你這是有意耍弄俺倆。你必須把耍弄俺的錢給我補上。要不然,還得挨揍。”
李青樹第一次碰上,真下手打人的人,並且他的拳頭堅硬如鐵,他不敢亂罵。強忍著激疼,慌亂的背誦起早就備好的台詞。也許是,自從台詞編好後,壓根就沒用過。或著是疼得他,居然背得不成句:“這,這稱砣是我扣壓、、、、外村人的、、、、、沒沒顧上往往家裏放。就就掛掛錯了、、、、、、、”
“你不說近間,沒扣壓過別人的稱嗎。咋就沒顧上往家裏放。肯定是你蓄謀已久。,有計劃捉弄人。說吧。你打算怎麼賠吧。”王慶方反駁道。
“我真不是有意的、、、、、、哦對了。我是在路邊撿到的。
還沒顧上放就就、、、、、、、”
“你就別編了,這樣黑的夜。你能看見路邊的砣?捉弄了俺倆是肯定了。就說再給補多少錢吧。俺可沒時間聽你扯淡。”王蘇剛顯得不耐煩了:“別再等著讓我揍你!”
“蘇剛,揍他。他就不是個好東西,難道你每天撿個二十公斤的砣掛在稱竿上,那砣就那麼好撿?”不知是誰邊往回走邊說:“你昨天也掛錯了。昨天我就覺出你的稱有問題。俺們交給別人的,就比交給你多好幾斤。每天捉多少,誰心中沒數,就是差也差不了多少。”索性他幾個走過來。共同,證明他。
聽說,這邊找出了李青樹稱上的毛病。又圍上了不少人。紛紛打聽問題出在哪兒。是誰查出來的。
王慶方見大夥心裏懷疑問,從人群裏邁著羅圈腿,向前大跨幾步。來到人圈中央:“是我找出了他的毛病。”
“怎麼又是你,你總是高人一等。看來你就是能,就是小聰明。”人群中不知是誰冒出了一句。
“對,就是我。”王慶方似乎沒咀嚼出這幾話的味道來。隻管自己說:“我王慶方是誰,我眼是刀子手是稱。我為什麼今天要交給他。我早就聽說他的稱有問題。所以才冒著被他再次欺騙的危險,交給了他。”他沾沾自喜的在人群中邊說邊轉:“我王慶方就是眼是刀子手是稱嘛。我決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決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幾天以來。凡是交給他的蝦,就是比交給別人的少,還少了不少呢,這還了得。我就幾天幾夜沒合眼,光琢磨這事了。我費盡了心思就是想不出來。想不出來也得想呀。,沒辦法呀。大夥想想每天差幾斤,這不是別的,這可是辛辛苦苦掙來的錢。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是不甘心呀。已是俺倆就暗裏找原因、、、、、、、”
“喂,你就撿重點說,你是怎麼發現的。別那麼成本大套的好不好,誰也沒那工夫聽你那羅曼史。”不知誰又嚷道。
“咱可說清了。你這是第一次交俺。往日的蝦多少與俺無關。”李青樹見來人多了,捂著後腰椎忙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