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周中雲在內堂見師父與人打架,他萬萬沒想到師父居然有如此精湛的武藝,不禁看得目瞪口呆,當下也就鬆了防備,一個不小心讓程樵涉給看到了頭臉。那程樵涉見有人偷窺,想來當是與師叔有關係的人。當下不聲不響,讓師弟出去抓他出來。自己卻在大堂中以言語相激、試探。想讓馮師叔許下不來爭奪黃裳曾孫的承諾。
正當葛樵岱結巴著疑問時,程樵涉突然出手,一把扣住周中雲的脈門,另一手鎖住他的喉嚨。對馮臼道:“師叔,不知道這個是不是黃裳的曾孫呢?”
周中雲罵道:“你才是黃裳的曾孫,你們全家都是黃裳的曾孫!”
馮臼笑道道:“你若愛說他是,那隨便去街上找一個年輕人,就說他是黃裳的曾孫豈不是好?也好省卻咋們師門反目。”
程樵涉聽了,略一思索道:“既然這人不是黃裳曾孫,那還望師叔告知黃裳曾孫下落才是。不然師侄心中哀傷我沙楊門,難免就會做出出手不知輕重的事來。”
馮臼心中大急,無奈愛徒落被擒,這便是把柄落在人手。當下無可奈何道:“那你附耳過來。”
程樵涉道:“您老大聲說出來就是,此地又無外人。”
馮臼道:“雖沒外人,但你們又是如何得知我的所在?”
餘時本走上前道:“你告知我就是。”
突然,馮臼出手如電,趁著餘時本上前一時不防之際,一連點了他身上三處大穴,對程樵涉道:“你放了我徒弟,我便放了你師父。咋們沙楊門多有行商,這遭買賣是盈是虧,你自己掂量著辦就是。”
程樵涉萬萬沒想到自己師父居然會一招之內就為師叔所擒,他雖篤定師叔不會傷害師父,但若是持此以為籌碼,仍舊不放周中雲,那日後師父怪罪起來,自己日子可就不好混了,當下笑道:“我隻是與這位……小師弟開個玩笑,師叔何必較真。”說完就鬆開了周中雲。
馮臼將周中雲扯在身後,隨手解開了餘時本的穴道。
餘時本大怒道:“馮時步,你既然為了一個外人,如此不顧同門手足之義。咱們沙楊門沒有你這樣的人,我今日就要替師父清理門戶。”右手長劍一挺,便朝馮臼攻了上去。還同時招呼手下兩個弟子一同跟上。
程樵涉現如今深知縱使自己三人相加也未必是馮師叔對手,但師父既然有命,那也不得不從。好在馮師叔必定不會下手加害。故而也就當作同門切磋,挺劍而上。
這一場搏鬥不似前麵幾次轉眼立即結束,而是顯得大有看頭。隻見馮臼右手上撩,將餘時本的長劍挑開,一招“繁星點點”同時朝程樵涉和葛樵岱臉上攻去,他這招後發先至,不等程樵涉和葛樵岱長劍攻到,他二人反到要臉上中招,不得已隻好同時向後退了一步。
四人相鬥良久,餘時本三人已然全落在下風,隻是馮臼不曾下殺招,故而他們方能苦苦支撐到這時。突然,程樵涉將劍鋒一轉,朝周中雲攻過去。周中雲此時正將頭伸在師父身側,看師父如何相鬥三人。見劍刺來,大驚,已是躲閃不及,不由暗道:“我命休矣。”
不想師父左袖甩出,硬生生將程樵涉那劍卷了起來,總算救了周中雲的小命。但程樵涉長劍一抖,立即將馮臼的左袖割了個幹淨。這一下三人得了靈感,三把劍盡是朝周中雲身上攻的多,往馮臼身上攻的少。周中雲也一下學了個乖,躲在師父身後再也不往外看。但餘時本師徒三人已不誌在製服馮臼,而是想盡方法逼馮臼腳下挪步。這下周中雲可就跟不上了。他不時顯露出來,餘時本等的三把劍就盡數朝他身上招呼。不一會兒,馮臼就顯得有些左支右突了。
馮臼氣道:“餘時本……師兄,你們若是還如此不講道義,切莫怪師弟無禮了。”
餘時本哈哈大笑:“你就這點功夫罷了。還能有什麼本事就盡管使出來就是。”說著一招“橫簫華山”將長劍一抹,攻向馮臼腰間。馮臼惱他的無賴行為,倒轉過拂塵,將拂塵柄在餘時本長劍上一敲,聽得“叮”得一響,後麵嗡嗡聲不絕於耳。餘時本隻覺虎口震得生疼,鮮血不住的流了下來。但馮臼得理不饒人,右手拂塵挑開葛、程二人攻勢,左手翻飛,一掌擊在餘時本胸口,餘時本頓覺胸口氣血不暢,已知肋骨斷了兩根。
周中雲哈哈大笑道:“好一招‘敲劍震狗爪’,接而又是一掌‘痛打落水狗’!好!真是痛快!”
餘時本一敗退,那程樵涉、葛樵岱一時也就停了下來。馮臼目光冷冷地盯著他們師徒三人,最後歎了口氣:“你們都走吧!”
程樵涉撕下身上長衫給師父包紮好,葛樵岱扶著師父,師徒三人轉身正欲走向門外。忽聽得門外傳來一聲“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