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了身上的校服裝進書包，苗人青咬咬牙，還是踏進了“黑白”。
在這之前，苗人青死活搞不明白這麼個古色古香，充滿文化氣息的地方，怎麼就成了別人買醉的娛樂場所。直到看見有人搭著電梯，苗人青也尾隨而去時，這才見了世麵。
不明白為何一樓隔音效果那麼好，在二樓，“轟隆隆”的音樂聲以及滾滾而來的熱浪讓苗人青不由皺起眉。這種地方說話都要靠喊，不用走兩步，空調散發出的熱氣就會讓全身發汗。看著一群群男男女女在舞池裏縱情搖擺，先前自信滿滿找人的心一下弱了不少。
“什麼玩意？”撥開人群，苗人青鑽來鑽去，尋找著服務人員。可是，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找人不是你想找，想找就能找。當又有一束激光從自己眼前掠過，苗人青不淡定了。
直接走向吧台，扯著嗓門，問吧員：“你認識有叫周暮的服務生嗎？”
“什麼？”
“周暮？你認識周暮嗎？”
鬼叫了半天，苗人青覺得自己的喉嚨都快裂了，隻得來“不認識，你可以去三樓四樓瞧瞧。”
“三樓。好吧。”
相比二樓，三樓簡直就是人間天堂。沒有二樓的煙霧繚繞，也沒有舞池酒桌，三樓就是簡簡單單的包間。即使偶爾能聽見某個包間傳來的歌聲，但也比二樓幹淨許多。當然，這是苗人青自己想的。
一個走道一個走道的巡視，苗人青依然沒有找到自己熟悉的身影。就當正想去拽個人再次炮製先前那般問話時，苗人青想到一個問題，周暮應該還沒成年，“黑白”再不濟也不會招收童工，可是他又在這裏打工。
“您好。”
“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現在各個地方，尤其是娛樂場所，服務態度好到讓人受不了，所以苗人青稍稍感到慶幸。
“請問這裏招收童工嗎？”
“據我所知，不招收的。”
“那怎麼辨別。我的意思是身份證可以造假。”苗人青的提問讓眼前這位服務生也是一愣。
“抱歉，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請問還有什麼可以幫助的嗎？”
“沒有了……”剛想道謝，苗人青忽地想到什麼。這是個帶有黑色交易的地方，這裏不幹淨。苗人青不斷提醒自己，想要找點線索。看起來服務人員都比較正常，那麼……
“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這兒提供特殊服務嗎？”可能問的過於直接，看著服務員一瞬稍帶疑惑的眼神，苗人青氣血直充臉上。
“請問您有會員卡或是貴賓卡嗎？還是？”
“我沒有卡，我是想要你們為我提供這種服務。”就怕這服務員誤認為自己要在這找工作，那種出賣肉體的工作，苗人青慌忙補充道。
“那很抱歉。”
又是抱歉，苗人青不抱什麼希望，轉身準備離開。可剛一回頭，她就掃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長相可能相似，可是一個人身上散發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就像葉脈，很難雷同。
“劉—豆豆。”苗人青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蒼白，看著麵前穿著紅色吊帶絲裙，踩著細高跟，描了眼線，擦了大紅唇的性感女郎。很難想象，這是那位說話輕和，紮著馬尾，素麵朝天的女孩。
被叫的人，眼睛閃過一絲驚慌，很快又被掩蓋過去，然後轉過身，像是沒聽到般。
苗人青瞥見劉豆豆在紅裙映襯下更加潔白的背頸，“裝不認識，自己是老手了呢。”苗人青輕歎。
也沒考慮過後果，苗人青極速上前，拽住劉豆豆的胳膊：
“你在這做什麼？”
不知是苗人青拽疼了劉豆豆，還是受了委屈，等到苗人青看清劉豆豆整張臉時，劉豆豆的眼淚像是玉珠“啪嗒啪嗒”的湧出眼眶，一路滑至下巴，再滴落。
再多的責問此刻都顯得多餘，苗人青伸出手不停地抹掉劉豆豆溢出眼眶的淚水。
“在這賺錢嗎？”劉豆豆的穿著，身上散出的酒氣，現在的落淚，讓苗人青想到的隻能是錢。這個時代就這樣，笑貧不笑娼，錢可以救一個人也可以殺死一個人。
“我不賣的！”劉豆豆想告訴苗人青，自己是幹淨的，但是桑眼的酸澀讓自己說話變得不利索。
女孩之間的安慰，一個擁抱就夠了。苗人青擁著劉豆豆，不懂下一步該怎麼做，她現在心亂如麻。
等感到劉豆豆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苗人青沒有細究這個問題，畢竟所有人都有隱私，想到周暮，問：
“你在這見過周暮嗎？”
“周—暮？是以前那個很出名的？”聽見周暮，劉豆豆和當初苗人青的反應一樣。
“對，就是他。”苗人青拉緊劉豆豆的胳膊的手，在見劉豆豆搖頭的時候，不由鬆了。
“那沒事。現在我送你回去？”苗人青小心翼翼地征求劉豆豆的意見。
“我還不能回家。”劉豆豆的頭埋的更低了。
“為什麼？不能換份工作？”苗人青見狀隻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