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時間,江湖有了兩股分庭抗禮的勢力。
明家堡和刑天宮。
邢若邪打理的刑天宮和明玉寒掛帥的明家堡,都是靠兵器生意起的家,揚的名。雖然生意場上明家堡仗著老字號、和高精尖的手藝叱吒風雲,但在人數規模上確實是略遜一籌。
隻是,最近世道上都流傳著一樁大事。
據聞,刑天宮得了一個秘寶,是一隻寶鼎。又說,凡用這隻鼎鑄造出來的兵刃非同凡響。這消息引得來刑天宮兵器店打探的人是水泄不通。到了打烊的時候都不見人群散開,個個說的都跟自己親眼所見,好像神兵利器已被人拿在手裏,神勇無敵。
若這事是明家堡裏的,那還說得過去。畢竟,明家堡在這行功夫深,曆史悠久。他們早在當朝開國之前就久涉其中。所以,不論後世的人如何穿鑿附會都不為過。
隻是不知,刑天宮如今這出戲唱的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
事情傳揚了出去後,一些有些見識的人,開始四處搜集刑天宮的事跡,想從中找出些相關的東西來印證。
刑天宮是由邢若邪話事的。從門派的名字上看,天宮的生意當然是家學淵源。
而提到邢若邪,就不免對他的出現感到好奇。他的冒起,仿佛是一夜之間似的。兩年前,他的出現伴隨著打敗明家堡少主明玉寒的消息遍傳江湖。事後雖證實了是風言風語,但他的名字卻被人記住了。那段時間裏,邢若邪的手下更是將生意做到了明家堡店麵的對過。他們人馬越來越多,憑著量產遠超於明家堡,價格又壓得極低,因此,薄利多銷,賺得卻也不少,門店裏始終生意很好。
不過,聰明人都知道,砍瓜切菜的刀賣的再多,都抵不上明家堡師傅手工給一把上品寶刀開刃的工費。
這樣,刑天宮固然生意做得大,但名聲依舊是遠不及明家堡。而當家的身價也如是。
有人在賭坊開賭,打賭邢若邪得到寶鼎的消息是真是假,問的人多買的人少,眾說紛紜,有言之鑿鑿說親眼瞧見過的,也有嗤之以鼻看不上邢若邪小人的。你來我往,好不熱鬧,江湖上的八卦也當真是有趣得緊,給平頭百姓也多添了不少興味。
明家堡的生意好壞關係到進賬。與錢有關的事,就是章懷仁的事。因此,對這次刑天宮的動向,明家堡上下沒有一個人能比他更關心和在乎的了。有時,他甚至覺得,明家堡其實是他章懷仁的吧。怎麼擔心、憂慮,時刻盯著探子去查的人,永遠隻有他一個?
好吧,或許,是他關心則亂,已經失去了判斷真假的能力。可能,或者,堡裏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渠道打探著?
邢若邪對事情的發展很是滿意。他時刻以能在江湖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當做是一種成功的象征,也享受著自己一次次引起動亂帶來的成就感,及大把金銀入賬的滿足感。
眼前的那張臉同記憶裏的某個人毫無相似之處,他嫌惡地一腳踢過去,踹翻那人,心裏仍是不暢快,手裏的酒器連著瓊漿玉露一並砸了過去。
女人哀叫了一聲,手捂住額頭,她被他砸了個正著。她眼前有些模糊,劇痛襲來,酒淋濕了滿臉,從傷口處滲了進去。而暗赤色的血從指縫間滴了下來,沿著鬢角糊了一片。
淼淼在屋外聽見響動,側目向內張望了下,見人還活著便當做無事發生。她習慣了守護她的主人,雖然,有時她會覺得自己很可憐,但還是履行著自己的職責。隻要他不反對,她便始終相隨。
不過,邢若邪的確是個不太厚道的主人。大冬天的,北國正是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日子,為什麼他還是能有聲色犬馬、晝夜享樂的心情?
即便是吩咐手下到處傳不利於明家堡的風聲,他還是沒日沒夜玩得開心,隻是苦了一幹供他消遣的人事。
尤其是裏麵這個。
淼淼鼻子一癢險些打了噴嚏。
邢若邪手上的東西拿來丟了人,他空手一攤,旁邊新為刑天宮購進的女伶很快又將幹淨的酒樽貢給他,傾身為他注入酒液。女伶從未見過這般陣仗,被先前受傷女人的情形嚇到,手抖得厲害,幾次把酒灑了出來。不巧還留在了邢若邪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