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最後還是留下了。UC小說網:她知道自己除了留下,也不會有更好的去處。
明玉寒很關心她的身體,吩咐了章懷仁多送些補氣益血的東西來替她進補。隻是,桑青吃了不少,卻一直不見起色。反是臉色日漸差了起來。
慢慢過了半個月,竟然是更虛弱了。
有時夜半,因為心口躁動著,她甚至不能好好安寢。因為近身服侍桑青的還是蓮舟,因此對這事上了心。她弄了蕎麥來,把除下的蕎麥皮填進枕頭裏。
枕頭用了後讓桑青舒適了不少,隻是入眠的時間仍然很短,胸口的難受依舊。
明玉寒對此事的態度卻大變了。他似乎在忙著什麼大事,多日未同桑青見上一麵。
一日子夜時分,桑青終於有些迷迷糊糊可以睡去。她屋裏的門窗卻被輕輕推開了一些,窗欞搖曳,複又合上,把她的睡意驅走了。
仔細一看,是蓮舟。
桑青原來放著蓮舟自由走動,一來,她對邢若邪忌憚非常;二是她自己的景況尚且不知如何,茫然無措,確實顧不上蓮舟這頭。另外,盡管她沒見過蓮舟與誰過招,但相信她是會武的,那麼自己就更拿她沒有辦法。如何去顧?
夜光透過窗欞零星地灑進屋裏,桑青的臉色好看了許多,眼中的星芒閃爍著,蓮舟聽出她被自己驚醒了,歉聲說道:“我沒有意要吵你。”看桑青這陣子身體辛苦,她也盡量輕手輕腳。隻是今夜迫於無奈。
“怎麼回事?”蓮舟走了幾步,好像有些勉強,“你受傷了?”
“嗯,原來明家堡的崗哨變動極快,才試了三次好不容易知道的通路又被打散了。”蓮舟點頭稱呼,但臉上的狡黠多於不忿,竟似玩得開心,“不過,我也摸出了一些道道來,不算白去一回。”她腳下一跺,痛的站不住,隻好尋了地方坐好。
桑青下床,披了件單衣,腳踩在地上沒穿上鞋。她摸了摸,沒摸到。現在天黑後,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她幾乎就是個瞎子,夜盲症很重。
她打算低頭蹲下,但頭一低就有些暈眩。索性赤腳走到蓮舟身旁,找了椅子坐下。
蓮舟也不講究,她柔軟不費力地將腿架在桌上,撕開衣裳,她的右脛骨上紫了一片,腫的老高。用手按壓了下,痛的嘶了一聲。
“你靠這條好腿摸出了什麼路數?”
“還沒試過,等成了再告訴你。”
桑青的心突突跳了兩下,感到不妙。
明玉寒現在武功大進,按他說的,這明家堡嫡傳子弟的神功厲害非常,雖是難練,但既然是到了第八層,難道會聽不出找不到蓮舟這會三兩下的人麼?
這是比喻,蓮舟既然能被邢若邪委以重任,自然身手不差。
白天,他辦正經事不在還好說,這入了夜,連自己都能發現蓮舟,他還能不知?
此刻,她的心有怦怦狂跳了兩下,呼吸粗了。她喘的有些難受。蓮舟不明白,倒了水給她。
桑青見到水,順著蓮舟的手望著她的臉,接過水,放下。她忽然問了一句,“你的力氣大不大,你的腿還疼不疼?”
章懷仁帶著幾個護衛衝進明玉寒的院子,剛進院門還有所顧忌,但竟沒有人攔他們。他眉頭皺了皺打發了一人向下人房裏去。
護衛不是客氣的人,一腳踢開下人房的第一扇門,嚇到了在床上睡著的啞伯。啞伯快快地打著手語,沒人看得懂。
章懷仁知道自己問了也是白問,還是問了句:“明安,明翰去了哪裏?”
依舊是看不懂。
章懷仁讓人捆了啞伯,隔壁長安、和樂聽到動靜出來瞧瞧,他一並拿了捆了,另一行往主屋去。
章懷仁原來行事不是那麼急切的人,可桑青的入住打亂了他的手腳。同時,他也知道,明玉寒已不是以前那個聽他任他決斷的那個毛頭小子了。所以,他必須快。
一得知有人夜闖,盡管交手的人沒有追上逃跑的人。但既然有機會可以利用,那就一定要好好把握。
明玉寒已經走出了房門,正要往桑青那裏去。耳朵一動,就發現院子裏又多了事出來。他一邊走著一邊係上腰帶。接著眼睛向桑青屋子那頭瞄了一眼,迅速向外麵走去。
蓮舟聽了桑青的話,一時以為聽錯了,又確認了一遍,知道自己沒錯。
狠狠心腸,她照做。實木打造的八仙桌倒下的時候巨響連天。兩個人貼近著,小心地將身體掩在下麵。蓮舟算好地方,把受傷的患處湊在下緣處,看上去像是被桌子壓住,其實不然,她用了幾塊木塊頂住重力。但是這八仙桌確實是重,兩人合力費了些功夫才完成。
“你的腿沒事吧?會不會斷?”桑青和蓮舟麵對麵躺在下麵,“這回我幫了你,你如何謝我?”桑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