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達一下決定,飛身離去。明玉寒也開始行動,他抱起桑青離開宅子,極快地沿著牆角滑過暗哨,趁人不留意竄了出去。
桑青勾著他,風打在臉上比以前厲害許多,她不禁埋頭進入他的懷裏,掩麵。但外麵的風有些涼,進了口鼻還是被嗆到了。她咳嗽了幾聲。
隻一會兒,兩人已經來到了僻靜地,進了山下的一處小山林。
輪到兩人獨處,明玉寒摟過桑青,執意讓她坐下歇息,搭住她的脈門切脈。
桑青的呼吸淺淺的,但她臉色不錯,顯然海達所言甚是。桑皓對她很好。
不過,怎麼還是瘦了?
望著她的臉,想起自己一時的錯手,明玉寒低下了他的頭,誠懇道歉:“對不起。”
桑青反應不過來:“什麼?”
明玉寒握緊她的纖細手腕:“對不起。”
他的心意,她能感受到。她點頭:“知道了。”
桑青起身,卻再不肯讓明玉寒運功飛行。
“我被關了好幾日。難得可以出來,讓我走走路吧。”
明玉寒不答,但沒有阻止。她知道他是應允了。
桑皓氣急敗壞地衝出去,趕到安置桑青的院子,遠遠地就看見一片殘壁斷垣,冒著黑煙。他到了門邊就停了步。佇立在門口,對裏麵的場景一覽無餘。
也隻能是一覽無餘。好一把火。燒的真幹淨。
袁老頭的腳步出現在身後,頓住。
“殿下,你醒得真早。”
“是麼,我還嫌太晚。”桑皓咬牙切齒地說,“這一夜辛苦你了。”
海達帶著老婆孩子已經打點妥當,趁守備清早換防鬆懈的時刻,跑了。
桑青和他約定了地點和時間,兩頭分別行動。
明玉寒放開她,任她在市集裏遨遊。他跟著她,看她步子比先前走的快了些,到了一個攤子前停下,拿起東西看了看,問問價錢,又放下走開,走去別的攤子。
饅頭鋪熱烘烘的,一屜剛出籠。賣饅頭包子的是個大身板的胖子,他光著膀子,汗流浹背,肚子老大,褲帶纏緊也擋不住肥腩墜下來。
這一家的東西一定很好,所以圍滿了人。
人多半愛湊熱鬧,見隊伍長,於是排隊圍觀的人更多。這樣以後,鋪子的人氣便常演不衰。
桑青湊趣排隊。排了一些時候,她看了籠屜裏有好幾樣口味的,各要了一些,抱在懷裏離開了。明玉寒長臂一撈將燙手的包子從她手上拿開。桑青看他仿佛皮肉厚得不行,撇了撇嘴。明玉寒眼神掃了過來,她急忙扭開頭。
明玉寒心裏輕鬆了起來。盡管還在桑皓的地盤上,但能好好地同桑青在街市遊蕩,這種體驗,自從兩人認識以來還從未有過。
他見過的桑青,沒有過的這般輕鬆過。
明玉寒上前幾步,一把拉住她的手,向前快步行去。
桑青不解,但她知道明玉寒不是莽撞的人,定是有什麼急事。
他的步子很大,又快,她跟了幾步就不得不跑了起來。她勉力跟著,她手裏被他牽扯著,心裏有股氣撐著,雖知道自己跑不動了,依舊沒有開口。
明玉寒卻聽得到她漸漸沉重的呼吸,行進中,他順了客商貨車前歇息的馬,抱起桑青躍上,兩腿一夾緊,馬自一驚,精神抖擻地向前邁步跑開了。
桑青奇怪,瞄了他一眼。他恰好拍馬,身下的馬在股上擊打下更奮力前進。抖動更甚,她隻好依附,揪著他的前襟,或而摟住他。
其實,明玉寒是個莽撞的,心思難猜的怪人吧,她在馬上坐得不安,於是心作如是想。
策馬狂奔,一雙佳人相依偎。縱使他兩人並沒有旖旎的心思,但被海達和蘇三姑看在眼裏,心便不那麼單純。他夫婦對視一眼,彼此不出意料。
還在山裏時,就覺出明玉寒對桑青的不同。隻不過,再不同,他偶發的那次狂躁行徑仍讓見過的人難以忘懷。
桑青順著馬滑落下地。蘇三姑把手裏的孩子放進丈夫懷裏,親親熱熱過來打招呼:“姑娘,好久不見。”
“三姑,你叫我名字就好,不必那麼客氣。”桑青拿了包子出來給她,“大清早的,恐怕也沒吃吧?”
蘇三姑為人大方,拿了吃的也不疑心幹淨不幹淨,一口咬開,還被燙到,齜牙:“這麼熱乎啊,剛出籠的吧。還是小青姑娘懂疼人,我就沒那麼細心,當家的還真是什麼都沒吃。”她轉身扔了幾個給海達,海達嘴裏吞了一個,又接住了兩個,一個塞在嘴裏,一個掰開了撕成一片片,吹涼了才放進兒子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