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顧晚晴再度小心翼翼地看向那個她以為是慕容鋒的男人,他的目光很淡,看著她完全是看陌生人的表情,這又讓她的心涼了幾分。
如果是慕容鋒,不會這麼看她。
但是轉而一想,她又想到也許慕容鋒和她一樣,是在演戲呢,他也是怕被人察覺出來異常呢。
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夠讓她確定他們的身份?
想了片刻,顧晚晴想到兩個字:聲音。
長相、身份都可以改變,但是聲音……變不了的吧?
“你們是誰?”她問得很警惕。
“他們是醫生。”龍哮天的手下答道。
“你好,我叫黃嚴,我們是醫生。龍先生安排我們過來的。”說著,“黃嚴”指了指他身旁的人,接著說,“他叫穆易寒。”
聽到這三個字,顧晚晴瞬間屍化。
她承認,聽到黃嚴的聲音後,顧晚晴心裏剛才那點希望和激動,一下子就像被人潑了冷水的火苗一樣,熄滅了,但是一聽到“穆易寒”三個字,仿佛又找到了希望,隻因這個名字與“煜涵”很協音。
他們兩個的身形這麼像慕容鋒和楊立誠,於是她把所有希望都附在了“穆易寒”身上。
可“穆易寒”冰冷的眼神讓她的希望慢慢破滅。
“你是醫生?”顧晚晴抱著奄奄一息的希望看向穆易寒,“什麼醫生?”
“穆易寒”不急不緩地說,“心理醫生。”
顧晚晴確定了,剛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覺,這個人的聲音也不是慕容鋒的,慕容鋒的聲音她最熟悉不過了,低沉卻清晰有力量,富有磁性,聽起來格外舒服,這個人……聲音陌生得不能再陌生。
“小姐?”見顧晚晴沒有反應,“黃嚴”伸手在到她麵前揮了揮。
“啊?”顧晚晴回過神來,“哦”了聲,沒再說話了。
接下來,“穆易寒”問了她好幾個問題,她淡淡地答著,不鹹不淡,能說“嗯”就絕對不說“是的”,眼睛也一直望著窗外,好像心思早已飄遠,這房間裏其他人對她而言隻是空氣一樣。
不一會,“穆易寒”的問題問完了,他自然而然地起身,“今天就到這裏,我明天再過來找你。”
顧晚晴淡淡地看向那個人,又隻是“嗯”了一聲。
實際上,她心裏想的是:明天不用來了,因為……也許明天她已經不在了。
“穆易寒”深深地看了顧晚晴一眼,目光在她脖子的傷痕上停留了幾秒鍾,接著示意楊立誠走。
龍哮天的手下問要離開的兩個人:“這女人的病怎麼樣?”
“越來越嚴重了。”黃嚴歎了口氣,“沒看見她剛才一直在看著窗外不願意講話嗎?”
手下也不懂這個,“哦”了聲,“那你們去跟龍先生說吧。”
就這樣,顧晚晴看著那兩個給她帶來希望又讓她失望的男人離開,仔細回憶著剛才那個黃嚴對手下說的話。
她根本就沒有得抑鬱症,那天胡謅出來騙龍哮天的,可是沒想到竟然也把那個羅醫生騙了過去,這就算了,今天那個黃嚴說得還像真的一樣,難道說……她真的有抑鬱症?
想到這裏,顧晚晴立馬阻止自己想下去,什麼抑鬱症,哪個抑鬱症患者會像她一樣能吃能喝能睡?
算了不想這些了,不管怎麼樣,今天晚上,她要麼跑掉,要麼死掉!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龍哮天靠近她!
出了顧晚晴的小木屋後,“穆易寒”褪去偽裝,眸底爬上來一貫的冷峻,兩片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是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整個人身上透出幾分冷厲的肅殺。
他想起了昨天楊立誠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之後,對他說的計劃。
事情要從許醫生說起。
許醫生和楊立誠認識,是國際刑警安插在龍哮天身邊的臥底。
之所以安排一個醫生當臥底,是因為許醫生既可以接近龍哮天,但又不太會引起龍哮天的懷疑,他是醫生,龍哮天就以為他不會接觸到他的生意和計劃。
兩年以來,許醫生不斷地為國際刑警提供重要情報,沒有露出分毫破綻,反而漸漸地取得了龍哮天的信任。
如果不是身體突然不適,也許許醫生還會繼續臥底。
巧的是,剛發現身體不適的時候,許醫生就聯係上了楊立誠,和他討論病情,後來顧晚晴被任妍姍綁架,楊立誠便讓許醫生一定要好好打探下顧晚晴。
於是就有了後麵發生的事。
得知消息後,一個大膽的計劃已經在楊立誠的心中形成。
接著楊立誠就找到了慕容鋒,讓公安局的人給他們偽造身份和學曆資料,他們潛進島上,他負責臥底查龍哮天,楊立誠可以保護顧晚晴。
當時的情況下,慕容鋒記得自己沒有考慮多久就答應了,因為這是一個很難得的臥底機會,自然而然,龍哮天就算抱著戒心,但也不會過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