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晴還偏著頭緊閉著雙眼,好要把自己和這個肮髒的環境隔開來一樣。
龍哮天用手指勾起顧晚晴的下巴,顧晚晴這才緩緩地睜開眼睛看他,他問:“怎麼樣,害怕嗎?明天,躺在上的人可就是你了!”
“龍哮天,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人!”那時,她以為龍哮天身殘誌堅,是個散發著正能量的勵誌案子,可誰曾想,他的人格和心理根本就是扭曲的。
“為什麼不說是你太天真了!”
顧晚晴已經不願意再看麵前的男人。
“明天,等著我!”留下這句話後,龍哮天轉身離開了小木屋。
顧晚晴聽見龍哮天出去後對門外的人交代了幾句什麼?然後就有個男人進來,把她帶到了另一間小木屋。
新的小屋距離之前的並不遠,家具設施也是一樣的簡陋,隻是放了幾套衣服在裏麵,應該是給顧晚晴準備的,桌上放著一個人分量的飯菜。
顧晚晴看著一桌飯菜,想起明天要麵對的,唯一能做的就是……
於是,顧晚晴走過去拿起碗,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嘭……”的一聲響。
守在門外的男人聽見異常的聲響,立即推門進屋,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了,卻隻是看見顧晚晴茫茫然地站在房間裏,看著地上的陶瓷碗碎片,見他進來,她說:“不小心摔碎了!”
“怎麼回事!”男人很不耐煩,但還是動手收拾幹淨了,全程顧晚晴站在一旁,一點異常都沒有。
“下次小心點!”男人瞪了顧晚晴一眼,帶著垃圾離開了。
“知道了!”顧晚晴的聲音輕輕的,男人一出門,她就把手伸進了口袋……
她的手再從口袋裏抽出來的時候,掌心上多了一片陶瓷碎片,是她剛才一把碗摔碎就撿起來放進了衣服的口袋裏的。
明天如果龍哮天真的對她做什麼?她用這片東西來代替刀子結束自己的生命,足夠了。
隻是……明天,她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嗎?
第二天。
本市市郊外,海岸邊。
“黃嚴!”龍哮天的手下拿著手裏的照片和麵前的男人做對比。
長相很……普通的一個男人,擱馬路上就是一個沒有回頭率的路人甲,一頭黑發倒是打理得很好,發型也很好看,大概是因為醫生都不會忽略細節的關係。
值得一提的是,這男人的個子很高,在這個男性平均身高才一米七出頭的國家,他妥妥的貢獻了不少。
更吸引手下注意的,是黃嚴身旁的男人。
這個男人的長相和黃嚴一樣,很普通,唯一出色的恐怕就是那高挺的鼻梁了,但是他的個子也很高,甚至比黃嚴還要高出幾公分,神色有些嚴肅,看上去不苟言笑的樣子,眼神……很難懂。
“他是誰?”手下問黃嚴:“我們並不知道你們是兩個人來的!”
“哦,我跟龍先生提過的!”黃嚴說:“他是我的助手,穆易寒,龍先說你們現在也需要人手,我就把他也帶過來了,不確定的話,你可以再問問龍先生,不過你仔細想一下,我怎麼敢亂帶人進島呢?”
手下想了想:“上船吧!”他遞給兩人各人一個眼罩:“戴上,這是規矩。”
黃嚴笑了笑,遞了個眼罩給身旁的穆易寒,上船後,兩人戴上了。
很快地,船開了,兩人在半個多小時後登上了島。
摘下眼罩後,兩人被帶去見了龍哮天。
龍哮天比他的手下要警覺得多,雖然說是跟隨了多年的醫生推薦來的人,而且也查過他們的身份,都是真的,那個叫黃嚴的是大學醫學係的畢業生,甚至能找到他的畢業照,但他還是看得很仔細。
然而,看不出什麼異常來。
他指了指黃嚴旁邊的男人:“你叫穆易寒,學過心理學,對抑鬱症有研究?”
“穆易寒”看向龍哮天:“是!”
龍哮天勾了勾唇角:“很好,你倒是告訴我,抑鬱症這種病是怎麼回事?”這是考驗,他對這兩個新人的第一個考驗。
穆易寒似乎知道這是龍哮天對他的考驗,而且是最基本的。
龍哮天這麼防備,其實也屬於正常。
畢竟不管他這個人,還是他做的事情,都不被法律和世界包容,輕易相信一個第一次見麵的人,就是在輕視自己的生命。
“抑鬱症是一種情感性精神障礙疾病,患者會持久地心情低落,思維遲緩,產生自殺的念頭……”
穆易寒不急不緩地說著抑鬱症的相關症狀和治療方法,偶爾會有非常專業的心理學術語從他的口中蹦出來,對心理學沒有一定認識的人根本聽不懂。
慢慢地,龍哮天感興趣的已經不是穆易寒的專業知識,而是他的這種態度。
不急不緩,不卑不亢,不害怕,不敬畏,卻也恰到好處,對他明明不如別人那樣恭恭敬敬,卻沒有讓他不舒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