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衛泱問。
“打開看看。”
衛泱點頭,依著寧棠的話將桌上的匣子打開了。
這是一匣子首飾,盡管不是嶄新的,卻保養的很好的首飾。
衛泱記得就在出事那天,她姨母曾與她說過,要送她一些自己還是姑娘的時候曾戴過的首飾。
還說在一眾侄女外甥女中,自己最疼的就是她。
當日的事,清楚的就像發生在昨天,然而……
衛泱望著那一匣子首飾,鼻子酸的厲害。
“我娘走的很安詳,是在我爹懷裏含笑走的。”寧棠說。
“若可以,我來日也想死在心愛……”
寧棠伸手捂住了衛泱的嘴,“不許你胡說。”
衛泱點頭。
寧棠這才鬆開手。
“這些首飾我收下了,你放心,我一定會代姨母好好保管。”
寧棠望著衛泱,溫然一笑,“泱兒,去江州吧。”
“好,我走。”
見寧棠從正殿出來了,一直等在廊上的沈識珺趕忙迎上前。
她整整牽腸掛肚了九日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她眼前。
可她卻慌張到不知該說些什麼。
“寧將軍,節哀。”
聞言,寧棠隻是衝沈識珺道了句多謝,沒停留就大步離開了。
沈識珺望著寧棠匆匆而去的背影,她想去追,卻不知追上前以後,又能與寧棠說什麼。
寧棠明明與衛泱單獨說了那麼久的話,可對她,寧棠就那麼無話可說嗎?
怪她不自量力。
她憑什麼與衛泱比。
她本就不配。
寧棠走後,衛泱就找出那日衛渲留給她的那份聖旨。
她將趙興叫來,命趙興立刻將這道聖旨曉喻六宮。
很快,衛渲將江州賞給衛泱做封地的事,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而這件事也很快傳出了宮去。
後宮與前朝都為之震動。
自大夏開國以來,還沒有公主尚未出嫁就賞賜封地的先例。
江州地處江南,土地肥沃,物產豐饒,且水陸交通發達。
是江南一帶,甚至整個大夏朝都數的上的富庶之地。
就算靈樞長公主是先帝唯一嫡出的公主,將江州賞給靈樞長公主做封地也太過厚重了。
可聖旨上明明白白的寫著,皇上之所以要將江州賞給靈樞長公主,是要靈樞長公主遷去江州養病。
這不算是任性妄為,而是情有可原。
如此這般,就連那些一向多事的言官禦使都無話可說了。
在聽說衛泱即將動身前往江州的事以後,樊昭再也坐不住了。
她先是跑去了衛渲那裏,質問衛渲,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跟她商量就擅自做決定。
麵對暴怒的樊昭,衛渲卻是一臉的從容不迫,反問樊昭,“朕身為當今皇上,難道連這點兒主也做不了?”
“皇帝難道就不覺得慚愧嗎?若非你口不擇言,泱兒就不會知道當年的事,也就不會受到傷害!”
衛渲聞言,不禁冷笑道:“該慚愧的不是朕而是太後,當年舍棄泱兒的是你。從你狠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起,你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日。十年了,你在泱兒麵前已經裝模作樣了整整十年,夠了。大概是老天爺也覺得泱兒可憐,那日才會安排泱兒出現在昭陽殿,親耳聽到那所有的真相。”
即便心中有愧,樊昭也絕不會在衛渲跟前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