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著衛渲,依舊是氣勢洶洶的怒聲道:“江州與京都遠隔千裏,泱兒這一走,可能就不會再回來了。皇帝,你究竟居心何在?將泱兒送走,你絕對會後悔!”
“朕是後悔,後悔沒早一點告訴泱兒真相,沒有早將泱兒送走。”衛渲回瞪樊昭,毫不示弱,“太後若還心存一點良知,就放泱兒離開這裏,這才是為泱兒好。”
“不,哀家一定要將泱兒留在哀家身邊。”
“泱兒已經不是個孩子了,太後可強留不住她。”
“即便是強留,哀家也要讓她留下!”
“太後太不了解泱兒了。”衛渲冷眼望著樊昭,眼中似有鄙夷,“泱兒平日裏是乖巧柔順,卻是個十足的剛烈性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太後若想要泱兒死,盡管狠心逼她。”
樊昭不言,轉身向殿外走去。
“母後!”衛渲喊住樊昭,“當兒臣求您!您就放過泱兒吧!”
雖然很不甘心,但為了衛泱,他願意暫時向樊昭服軟。
“泱兒不能走,絕不能走。”樊昭態度堅決,撂下這句,就冷著臉拂袖而去。
衛渲搖頭,這世上還有比他母後更自私,更自以為是的女人嗎?
他母後說他會後悔,但真正會後悔的恐怕是他母後自己。
母後,你真是一點兒好的念想都不打算給泱兒留了。
如此也好,隻有這樣泱兒才能徹底下定決心,走的幹脆決絕。
聽說樊昭來了,正在埋頭做針線的衛泱連頭也沒抬,“我不見她,叫她回去。”
李娥和趙興都了解衛泱的脾氣,一個字兒也不敢勸,隻管如實去給樊昭回話。
樊昭是打定主意要見衛泱一麵,即便衛泱再不願見她,她今兒也鐵了心要見到人。
她壓根就不在意衛泱的態度,直接帶著人硬闖到了衛泱的寢殿外。
說是硬闖,事實上這福熙宮上下除了李娥敢攔樊昭,其他人根本就不敢往前湊。
“太後,長公主如今病體未愈,徐郎中特特交代,長公主病中切忌大喜大悲,您這樣突然闖進去,長公主一時情急,隻怕會毒發。”李娥擋在寢殿門口。
“李娥,你別忘了你是誰的人!”
“太後,奴婢是您指來伺候長公主的,奴婢便是長公主的人,隻聽長公主的吩咐。”
樊昭隻一心想見衛泱,阻止衛泱離宮,壓根就沒心思在這兒與李娥多費唇舌。
“丹惠、丹羽,把人給哀家趕開。”
丹惠、丹羽得令,正欲上前對李娥動手,不遠處的一扇窗戶,突然從殿內打開。
一條手帕,被從殿內扔了出來。
見狀,丹惠趕緊上前,將那條手帕拾起,奉到了樊昭手上。
血,這手帕上都是血。
這是衛泱的血?
“泱兒!”
“太後若想看到我的屍體,就繼續在這兒鬧。你的腳若敢邁進殿內一步,我就立刻揮刀自刎,我說到做到。”衛泱說,口氣陰沉中又帶著深深的決絕。
“泱兒,你一定要這樣逼母後嗎!”
“你走!”
“泱兒!”
“砰”的一聲,從窗內拋出一隻茶碗,茶碗中盛的不是茶而是血。
瓷片碎了一地,一片一片都沾滿了還溫熱的鮮血。
樊昭不由得攥緊了手中那條染血的帕子,帶著一眾人等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