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靈氣全無,像是兩口深不見底的枯井。
一身素衣孝服,將本就蒼白的臉色映的越發難看。
不必說什麼,單瞧寧棠這幅樣子,衛泱就疼的心如刀絞。
她走上前,俯身擁住了靠坐在圈椅上的寧棠。
寧棠也沒說話,直接將衛泱拉到懷中,緊緊箍在胸前。
疼,寧棠抱的她好疼。
可要是這樣力道的擁抱,能叫寧棠覺得心裏好受點兒,她願意任由寧棠這樣抱著。
“泱兒。”
“我在。”
“走吧。”
走吧?
寧棠緩緩鬆開了衛泱。
“你去江州吧。”
“江州?這事兒你是聽誰說的?”
“泱兒,離開皇宮,離開京都城,走的越遠越好。”
“我問你是從哪裏聽說的這件事?是我皇兄與你說的?”衛泱望著寧棠,一臉情急的說,“寧棠,你別聽我皇兄的,我根本就沒決定要離開,我不走。”
“泱兒,你必須走。就如皇上所言,離開皇宮對你來說是件再好不過的事,可以遠離是非爭鬥,也能讓你安心養病。你就聽皇上的話,去江州吧。”
“我要是走了,你怎麼辦?江州離京都有千裏之遠,水路加陸路一趟來回要半年,即便是一路快馬加鞭也要三個月,你若是想我了怎麼辦?”
寧棠聞言,拉過衛泱的手,放在了他心口的位置,“你一直都在我這裏,即便一輩子都沒機會再見,我這兒永遠都有你。”
傻子,為什麼她身邊盡是傻子。
“你可以不見我,但我卻不能不見你。一輩子不見你,我說不行!”
“泱兒……”
“寧棠,我知道忽然這麼說或許會有些唐突,但我還是想跟你商量。你跟我走吧,咱們一同到江州去。你若問母後和皇兄討要江州牧一職,他們一定會給你的。”
“泱兒,我不能跟你走。”在遲疑了片刻之後,寧棠終究是拒絕了衛泱的提議。
“你是因為放心不下姨丈?”
“爹比我堅強的多,我不是為我爹,是我自己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得辦。”
其他重要的事?
“什麼事?”
寧棠不答,“泱兒,你走吧,答應我盡快離宮,遷去江州。”
“寧棠,我是不會撂下眼前這樣的你離開的。”
“你必須走,縱使你不走,我往後也不會再見你。”
氣話,寧棠這明顯是在說氣話。
“你這又是何苦?”
“泱兒,咱們以三年為期,三年後我一定會去江州看你。你還記得吧,咱們說好三年以後,我未娶你未嫁,你就嫁我。不過,這個約定恐怕無法實現了,因為那個時候,你可能已經嫁為人婦了吧。”話說到這裏,寧棠輕歎一聲,“雖然很不甘心,但徐郎中是個好人。”
“寧棠……”
“我知道你心裏有他,隻有他。”
“誰說的,我心裏也有你,在我心裏,你與我渲皇兄是一樣的重要。”
寧棠聞言,望著衛泱淺淺一笑,“泱兒,能聽你這麼說,我真高興。你代我告訴徐紫川,讓他好好守著你,照顧你,不但要讓你平安健康的活下去,還要活的歡喜。否則,我一定會從他那兒把你搶回來。”
“我才不跟他說呢,要說你自己去說,這種話總要從你口中說出來才有威懾力。”
“是啊,我可是你的娘家人,自然要為你撐腰的。還有我娘,她臨終之前心裏也還掛念著你,囑咐我一定要把這個親手交給你。”寧棠說著,目光落到了桌上的匣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