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近幾個月來頗得樊昭喜愛的男寵容悅。
自然,容悅這個名字必定不是此人的真名。
會出來做麵首的男子,要麼就是年少時被拐子給拐了,要麼就是家境貧寒被爹娘給賣了的。
本家姓什麼,大概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
不過,除了以上兩種原因以外,也有因為家道中落,迫於生計,才半路出家做了麵首的。
這樣的人雖然有名也有姓,但做麵首終究不是什麼體麵的職業。
誰又會用真名真姓呢。
而翟清似乎是個例外。
那個“清”字八成不是他的本名,但“翟”聽說是他的本姓。
衛泱猜,翟清應該是屬於後者,也就是家道中落才出來做麵首的。
至於容悅,天生媚骨,一瞧就是打小在象姑館裏長大的。
“草民給長公主請安。”
容悅的聲音很是清潤好聽,衛泱知道,這個容悅不僅能歌善舞,箜篌更是一絕。
剛才搬進屋的這架鳳首箜篌,就是樊昭命工匠特意為容悅造的。
鳳首銜珠,鳳眸上鑲嵌的是一對極碩大罕見的紅寶石。
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出,比這架鳳首箜篌還華麗貴重的箜篌了。
可見容悅有多得樊昭的心。
在衛泱看來,容悅生的不及翟清出色,卻很耐看。
屬於那種越看越好看的人。
可以說,容悅是人如其名,生了一張叫人一看就會覺得愉悅的麵孔。
衛泱雖然是外貌協會的資深會員,卻也是很有原則的人。
不會因為容悅生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就對他放鬆警惕。
不請自來,必有古怪。
衛泱好不容易送走了衛瀾和衛漓,正想好好清閑一下。
誰知人不找事,事找人。
好煩躁啊!
但她必須要冷靜,再冷靜。
“本公主仿佛沒命人請你過來。”衛泱口氣還算和善的說。
容悅衝衛泱躬了躬身,“回長公主,草民是代翟琴師過來的。”
衛泱就知道這事與翟清脫不了幹係。
“是翟清叫你代他來的?”
“不,是草民自作主張要代翟琴師來的。”
自作主張?你容悅憑什麼自作主張?
若衛泱沒記錯,容悅好像是翟清引薦入宮的。
容悅可真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後輩,這是要為翟清出頭啊。
想到這兒,衛泱心裏很不爽。
為翟清出頭?你容悅出的起嗎?
你當你在樊昭麵前有幾分臉麵,這皇宮就是你的地界了?
天真。
衛泱是打心底裏不待見這些男寵。
依她的脾氣,真想借此機會,好好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容悅上一課。
但衛泱偏偏是個心腸軟的,最不愛給人難堪。
於是,在稍稍思量了片刻之後,衛泱便叫容悅帶著他的箜篌趕緊回去。
誰知那容悅不但不識相的離開,反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長公主開恩!”
衛泱一驚,她隻是叫容悅走,又沒說要打他罰他,這人的腦袋是不是壞了?
衛泱可沒工夫與容悅糾纏,眼一橫,手一揮,“趕緊退下,否則,我可對你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