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望著她被仇恨扭曲熟悉而陌生的麵孔,他突然感到一陣恍惚,“你是容娘!你,怎麼會在這裏?!”
“哈哈,我怎麼會在這裏?”她一邊諷刺的說著,一邊慢慢地走向他倆,“我當然是來看我親生兒子成親的。不,準確地說,是來看你不稀罕要的兒子和你的寶貝女兒成親!說真的,這婚禮的場麵還真沒叫我失望呢!”
“你你在胡說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懂!”他指著她,很是憤怒。
“我在告訴你,我讓你的兒子用五年時間來算計你報複你,我在告訴你,什麼向晚早就死了,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你當初想要一碗墮胎藥結束他的孩兒;我在告訴你,我一刀刀劃向自己的臉,我的容毀得有多徹底,我就有多恨你!”她緩緩靠近他然後與他麵對麵一字一字無比清晰接著說道:“怎麼,聽懂了嗎?我的愛郎!”
“天啊!”嫣然突然倒抽一口氣,重心一個不穩,差點倒癱了下去。所有人都被她的話驚到了,原先那麼熱鬧的一個場麵竟一下子就變得啞雀無聲。
“這不可能!”他眼明手快及時地扶了嫣然一把,倒退幾步,不可置信地回應道。
“果真伉儷情深呢!不可能嗎?”她咬牙切齒無比嘲諷地冷冷一笑:“那麼,天涯,現在你就向你的好父親好好證明一下你二十多年來的不甘和委屈吧!”
劍,緩緩地出銷,那鋒利奪目的光芒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隻消停了那麼一會兒,便毫不猶豫地直指顧滕譽的胸口。
當劍尖狠厲地刺向前方時,一直處於震撼中的嫣然突然快速地跌坐在丈夫懷中以企圖接下迎麵而來的這一劍!
突然,一個火紅的纖影不顧一切飛奔出現,手持利劍擋在他們麵前。
血,就這樣一滴一滴地落下,紅了腳下的地,濕了她的心。
兩把劍,一前一後居然分別穿透了他的身體。
匆匆趕來的韓睿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時間仿佛被定格住了,萬物似乎都不再有存在的意義了。像是經曆了一萬年那麼久,傾城才顫抖著開口:“為什麼?”為什麼他要突然收回劍法就這樣任由自己的劍插向他,甚至還在千鈞一發的時候以背為她擋下他母親突如其來的一劍?
“因為,我愛你!”他吃痛扯了一下嘴角,表情如釋重負。
然後,他輕輕覆上她握住劍柄的手,用盡最後的力氣向後退,在傾城一聲“不要”的驚呼中,胸前的劍被狠狠地拔了出來,背後的劍亦讓他同時以內力逼了出去。
血,漫天的血,飛濺出來,沾到了他們的臉,也染黑了他和她的一身紅衣。
他,以劍支撐身體,虛弱地衝她微微一笑,如同寒冬臘月裏的一束豔陽,泌人心脾。他向她伸出左手,臉煞白卻不失堅定地對她說道:“跟我走吧,我的新娘!”
她,輕移蓮步二話不說地走到他麵前,義無反顧地把右手放到他掌心深處,同樣毫無血色的臉朝他綻開一抹驚心動魄的笑。
而後,隨著一聲哨響,一匹黑色的悍馬迎麵急奔而來。他拉著她跨上馬背,在眾人的愕然中揚塵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