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對手,”朔陽回答道,目光追隨著黯然離場的林榮,“總覺得……他有氣煉。”
周望舒略表懷疑:“會氣煉的人多了去了,他算什麼,招式雖然凶卻不懂變通。”
朔陽搖了搖頭,不一樣的。周望舒不解,還想發問,丹知道他極不擅長,便替朔陽解釋道:“這人心固且堅,當然會讓人有這種感覺。”
縱使沒修煉過氣煉的凡人,心固則氣固,也不輸任何人。
“喔……”周望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一番話後,朔陽無奈苦笑:“唉,我以為能多交一個朋友呢,哪知他性子這麼冷。”
以後或許還會相見呢,丹在心中暗想,卻沒有說出聲。
這一仗讓朔陽對後麵的比試產生了些興趣,便幹脆沒有離開,耐下心繼續觀看戰鬥。
顯然周望舒對台上這人有頗多微詞,雙手環胸並不看好,若不是朔陽執意要留,恐怕他連一眼都不會看。
白衣劍客向對麵的赤膊大漢抱拳鞠禮,口中還道:“多有得罪……”
哪知這大漢急不可耐要摧殘掉他這副假麵孔,未等他說完便執刀橫劈過來,而這白衣劍客也是個死腦筋,似乎覺得鞠禮就必須鞠到最深方顯恭敬,刹那間刀客的到幾乎是貼著他曲彎的脊背劈下,若不及時躲閃恐怕會被劈成左右兩瓣。
當劍客躬身到最深處時,戰鬥在他眼中才算拉響,身形一匐白長刃飛出,看客們皆是心頭一緊,暗自為這劍客的迂腐捏一把汗。
刀客搶先的這一擊要不了他的命,隨即劍客飛出的長刃反倒迫使他退出數步,形勢急轉直下,他的主動成了被動。
而劍客轉瞬便抓住飛出的白刃劍柄,指尖劃過劍麵,寒光在劍刃上閃動。
一旁觀戰的朔陽顯然感覺到了不對勁:按理說這一動作應該是渡上氣煉,強化劍刃,他這樣使出來好似有些裝腔作勢。
“他沒有氣煉,”周望舒似乎很了解白衣劍客,他話中帶著譏諷的笑,“天生沒有氣煉的奇才。”
來不及朔陽細究這話的意思,白衣劍客已經搶上前,不同他一開始的迂腐,這些劍招使出來十分淩冽,可是卻又帶著一絲光明磊落的意味,比如同樣的劍招對抗,朔陽可能會順勢斜裏邪刺出去,攻其不備。他卻是一板一眼,刺便是刺,挑便是挑,這一擊不成,下一擊繼續。
“真是呆子。”周望舒暗自為他著急,表麵卻怒罵道——他已經因為這磊落的招式錯失好幾次機會。
幾招下來,絡腮刀客雖然對白衣劍客沒有造成傷害,但也抓準了他這一特點,並對這特點逐步改善自己的攻擊,尋求突破。
可這時,白衣劍客冰霜般緊繃的臉突然露出一瞬得逞的微笑,僅僅一瞬一閃而過,讓人懷疑是自己看錯了。可是,那招式分明變得更淩厲狂亂,如夾雜冰雪的狂暴颶風,而他的劍刃,破風而來。
朔陽微微蹙眉,這劍客與前頭自己的對手有著些許相似之處。不過,對手似乎是因為刻板的學習而形成的,也出現了覺醒希望改正的苗條,這劍客卻是因為性格所致,又用劍式的速度彌補了一板一眼的短板,可這究竟算不算短板又是一問了。
劍招繁雜繚亂,讓人看不出究竟出自哪門哪派,可是朔陽卻覺得意外的熟悉,直至最後兩個連續的刺出,朔陽突然醒悟,這不就是白明旭教他的劍招嗎?同樣的劍式,朔陽使得詭變,而白衣劍客磊落。至於這劍招的名字朔陽還來不及詢問,白明旭就提著酒壺悠閑的晃蕩走了,實際上真正的劍意他還未明白。
一時他有些心動,遇上強者讓他萌生了與之較量一番,看看孰強孰弱的想法。又一麵安慰自己:往後一定會碰見的,你可別在遇到我之前倒下了啊……
不出意外,獲勝的果然是白衣劍客。他抓著劍柄,劍負身後,身形頎長挺立,收勢後吐了口濁氣,目光淡然在四周掃過,最後在朔陽附近停下,凝望著。
朔陽一時有些奇怪,那視線好像在看他,又好像是在透過他看他身後的人。朔陽回身,就見個子瘦小的周望舒正躲在朔陽身後,緊拽他的袖子,語帶威脅:“別亂轉,擋著。”
朔陽雖不明白卻還是遵循,將落在周望舒身上的視線重新轉向擂台上凝望的劍客,理直氣壯與他對視,可惜那人已經下去了。
藍色氣煉組成的排行榜又少了一個名字,朔陽從未在意過上麵的名字與數量,便也不知道究竟剩下幾個。可是丹卻如同倒數般幽幽念到:“還剩四十三人。”
“加你應該四十四人,你輪空了,運氣不錯嘛。”周望舒笑著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卻被他不著痕跡的躲過,氣的暗自跺腳。
“是我糊塗了,”他後退半步躲過那伸來的手,笑容卻依然禮貌,“輪空也不算稀奇事,昨天應該也有四人因為對手退賽而直接晉級。”
而朔陽一心隻有找到白明旭,迫切地想要向他討教,根本沒去在意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