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怕爸爸再婚,楊欣妍情緒失控(3 / 3)

“她不是我的菜”宋沛霖說。

“哪一種型才是你的菜?”這話是崔友利問的,李婧瑤是他女朋友的好友,因此他表現得比別人激憤些。

寧沛霖並不直接回答,他說:“我不喜歡就知道哈韓哈日,腦子裏太淺的女生。”

這話說得夠重!

崔友利狠狠地點著頭,咬著牙說:“好,好,今天算我跟小吳多事!”

其他人一看情形不對,忙著勸和,兩邊做著和事佬,更多的人在怪宋沛霖太不領情。

林藍如坐針氈,幾次想起身走,她覺得自己成了眾矢之的,但這些跟她有一毛錢的關係沒有?如果現在就走的話,隻怕坐實了別人的猜測,倒也隻能硬著頭皮坐下來,證明她心裏沒鬼。

十來分鍾後,吳凱琳陪著重新補了妝,收拾好心情的李婧瑤從店內走了出來。又回到飯桌上,靜靜地吃幾口菜。

崔友利那個“老婆奴”的家夥,嘴欠,把剛才宋沛霖說過的話悄悄耳語給吳凱琳聽,吳凱琳聽完,悻悻地盯著宋沛霖看,眼裏燃燒著的憤怒之火能殺人。

李婧瑤見她這幅表情,加上崔友利剛剛的一番耳語,料想這事一定和自己有關。死磨硬泡地纏著吳凱琳告訴她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吳凱琳大概是覺得沒戲,想讓她趁早死心,小聲把宋沛霖剛剛說過的話又傳了一遍。

李婧瑤聽完,腦子裏“嗡”地一聲炸開了,士可殺不可辱!她再坐下去的話會親手掐死自己。她騰地一下站起來,什麼話也沒說,抹著眼淚跑掉了。眾人皆瞠目結舌,一時間都愣住了。宋沛霖心有不忍,但他幫不了她,繼續穩如泰山的坐著,心冷如鐵地忽略著,那幫瞬間同情心泛濫的朋友們,頻頻示意他去追人的表情。

吳凱琳等了幾秒,見宋沛霖沒任何反應,失望地站了起來去追她的好友。李婧瑤站在路邊招手叫的士,吳凱琳跑過去勸她想開些,她點頭說自己沒事,就是想回去睡一覺,很快會忘掉的。

李婧瑤坐出租車獨自離去,吳凱琳又走了回來,擺著一張臭臉向宋沛霖宣示她的不滿。

宋沛霖假裝看不見,繼續談笑風生,唯有林藍,好像錯在自己一般不自在,那每一雙看向她的眼睛都令她有如芒刺在背,忐忑難安。

朋友們嫌宋沛霖沒給麵子,找碴似地跟他拚酒,不想拚的也被崔友利慫恿著輪番上陣。這就意圖太明顯了,宋沛霖正心煩著,有一醉解千愁的意願,哪懼他們這點小伎倆?他豪氣幹雲地拍著胸脯說:“還有誰要喝,盡管放馬過來,怕你?今晚看誰先慫?”

本來不想介入這場江湖恩怨的人,也被宋沛霖的話給激怒了,群情激昂,紛紛舉起酒杯高呼,“臭小子今晚是不是瘋了,敢向這麼多人挑釁?”“隨便你怎麼喝,看今晚倒底是誰先趴下?”

“數數,數雙數,數到單數的人算輸,輸的人罰酒一杯。”宋沛霖說,做銷售的人,成天都在跟客戶計算數字,他自認為對數字的靈敏度算好的,因此他認為這一招對他有利。

在遊戲開始之前,呆得了然無趣的林藍提出說:不早了,我先回去。宋沛霖拉住她的手腕子說:“你可不能走,今晚我豁出去跟這幫家夥拚了,等我喝醉了,到時候你送我回去。”“他們也可以送你回去呀!”“等我放倒了,他們肯定也沒有站著的。”說完,他把錢包掏出來交給林藍,讓她等結束時幫忙去買單。

崔友利也交待吳凱琳保持清醒,不要喝酒,到時候送他們那一幫人回家。

遊戲開始,宋沛霖無往不利,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地罰喝過幾杯酒,他卻至今沒濕過唇。

吳凱琳在邊上幫崔友利提示,數數的速度加快之後,反應時間僅在一秒之間,吳凱琳也跟著犯暈,常常幫倒忙,害得崔友利多喝了好幾杯酒。林藍是不敢幫忙的,再幫的話,她跟宋沛霖的關係就更說不清。

吳凱琳意識到這樣的遊戲根本灌不倒宋沛霖,反而她那一幫人會倒下一大片,於是及時喊停,要求換個遊戲玩。

換了遊戲後,宋沛霖優勢頓失,連連失利,被一口氣灌下去好幾杯白酒。

酒至深夜,遊戲變成了純粹的遊戲,之前的不愉快被眾人忘到了腦後,連崔友利和吳凱琳也忘了要為李婧瑤報仇這件事。不想喝下去的人早就裝出一幅爛醉的樣子,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假裝醉得不省人事。

崔友利被吳凱琳催了幾次回家,正好借坡下驢,不玩了。起身扶起臭不要臉裝醉的,和傻得真喝醉的哥們,一起坐車回家。吳凱琳先去叫車,然後幫著把喝醉的人扶上車。宋沛霖識趣地不再說大話,微笑著跟朋友們揮手說再見,慢走,然後乖乖地背靠著椅子坐著等林藍買單。結賬後,他們也走,宋沛霖腳下虛浮,走路踉踉蹌蹌,林藍把錢包還給他,扶著他走。

深夜的街頭寂寂無人,連車輛也零零星星的少得可憐,夜風吹拂在酒醉的人臉上,雖寒可是並不覺得冷。

久久叫不到車,沿著無人的馬路往前走了一段,以為到了主幹道叫車會容易些,等了一小會還是沒有出租車。寬敞的馬路上車輛時而呼嘯而過,昏黃的路燈清冷地照著街麵,宋沛霖不勝酒力,一屁股坐在了馬路牙子上,再也不想起來。

林藍想,讓他醒醒酒也好,於是也跟著坐了下來。

宋沛霖胃裏翻江倒海般難受,才剛落坐,胃裏的東西便按耐不住地往上湧,“呃”一聲,辛辣難聞的汙物便慌不擇路地從他的鼻腔和口腔中奪路嘔出。林藍眼明手快地按下他的頭,尖叫道“低頭”。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宋沛霖身上仍然沾了不少汙物,他嗆紅了臉,難受的皺著眉頭,低著頭,等著胃的平複。

林藍捂鼻拍他後背,等他吐淨。然後從包裏拿出紙巾替他擦衣服,收拾好,扶他起身,再往前走幾步,換個幹淨地方重新坐下。

剛一落坐,宋沛霖便把頭靠過來,倒在林藍懷裏“嗚嗚”的痛哭,早就看出來他的不對勁。哪有在酒桌上跟人鬥狠的?豈不是活膩歪了嗎?

林藍抬起手臂抱著他,不問緣由,靜靜地陪著他,等著他去渲瀉心中的不快樂。

這一通哭持續了五分鍾左右,宋沛霖平息下來後,坐直身子,對林藍講起了他心痛的緣由——

王希兒來找過他,她很不快樂,滿麵淚痕,好似剛剛哭過的樣子,她楚楚可憐地對他說:“沛霖,我回來你身邊,你還要我嗎?”宋沛霖正以為幸福轉個彎又重新回來了的時候。王希兒接下來的話把他心底剛剛升騰起來的火焰打落一地,“我跟他吵架了,就在剛才,他帶我一起去陪客戶吃飯,他那個色狼客戶專們找我喝酒,已經咬著牙同他喝過好幾杯了,我酒量又不好,不想跟他喝,何況又不是我份內必須要做的事,我擋了他的酒有什麼不可以呢?誰知他並不幫我,還嫌我態度不好,還說什麼隻要他的客戶高興,喝到胃出血也得喝。我氣得跑了出來,他居然追出來罵我不懂事,得罪了他的客戶。我氣急了,就說‘我以前的男朋友從來不會這麼對我。’誰知他竟然說‘你以前的男朋友好,你找他去呀!你******還賴著我幹嘛?’在他心裏,什麼都比我重要,我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人。”

從雲端又跌回地麵,宋沛霖麵容凜冽得像臘月的寒風,他冷冷地說:“希兒,不是你任何一個時候回頭,我都會站在原地等你。你的選擇,你要學會承受,如果想哭,能聽你哭的那個人不再是我,你走吧!我跟你的過往在今天結束了。”

王希兒不敢相信宋沛霖也會這麼對她,愕然呆愣在原地,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傷心又失望地抹著眼淚回去了。

王希兒走後許久,宋沛霖臉上濕癢難耐,伸手摸了一把臉,他竟然也跟著哭了?

此刻,他痛楚地對林藍說:“她不是因為愛我、想我、舍不得我,才回頭來找我。而是因為那個人對她不好。”說到這裏,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笑中帶淚地說:“因為那個人對她不好,你想啊,要是那個人對她好的話,她還會來找我嗎?”

林藍疼惜地看著他,不知該怎麼去安慰他。

宋沛霖笑得快岔了氣,嗆了喉嚨,咳嗽幾聲,不笑了,把腰彎得低低的,頭快要抵著了地麵。林藍懷疑他在哭,問了句“你沒事吧?”

他搖了搖頭,以示他很好。良久,把腰直起來些,臉轉向別處,眼泛淚花,黯然說道:“就算不想我,為什麼不能騙騙我呢?就說想我想到活不下去,哪怕就說一句,隻要一句,我就什麼都可以原諒!”

他說完,把整個身子都扭轉過去,對著路的另一頭悄悄掉幾滴傷感的眼淚。空曠無人的天地之間,退卻了繁華和喧囂,偌大個世界好像全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須臾,他轉過身來,卻仍沉浸在難以自拔的情緒裏,表情淒愴地對林藍說:“今晚,對我的那些朋友,我一個字不敢在他們麵前提,我不想希兒被人嘲笑,被人看輕。”停頓片刻,他又說:“當我看著希兒離去的背影時,我恨死了自己,明明還愛,為什麼就是沒辦法接受她?她也是個自傲的人,以後,她可能都不會再來找我了,我和她的一頁算是真正地走到了盡頭,再無可能。”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不無擔憂地說:“不知道那個人懂不懂得善待她?”

林藍說:“讓她去成長吧!哪怕跌跌撞撞、頭破血流,總要在經曆過之後才能明白生活的真諦,才會懂得珍惜,懂得知足,懂得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