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輪盤說簡單也簡單,在一把左輪手槍中,放入一枚子彈,雙方各自將手槍放在自己腦袋邊上,一人一槍,運氣好輪到空殼就可逃過一劫,運氣不好,子彈將直接貫穿人的大腦,立馬血漸此處。
拚的是膽量,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在六分之一的死亡可能下,做到冷靜。
黑狗臉色一變,頭一次用拿看同等身份的人的目光看著莫言,仿佛在考慮她的提議,俄羅斯輪盤?他敢賭嗎?
“放心,隻是用我的命和你換冉勇輸掉的東西而已,”莫言笑了笑,隨即臉色一正:“就算你輸了,也隻是輸掉九牛一毛的資產,可如果我輸了,大概我會直著進來,橫著出去吧。”
她隨手順了順耳邊的短發,滿不在乎的開口,說實話,對這條命,莫言可以說不在意,一個人,當失去了可以繼續活下去的動力以後,在遭受了被背叛,被折磨,從不想死,到自殺,再到重生,她的生命已經完全沒有了最初的渴望。
能活固然好,活不了,似乎也沒什麼關係。
黑狗還在考慮,不可否認,莫言的話的確是實話,可如果他輸了,明天道上絕對會瘋傳,他黑狗輸給一個牙還沒張齊的女孩,那樣他的麵子要往哪裏擱?
“或者,你是想就這麼認輸?我無所謂,反正我來這裏的目的就隻是拿回屬於冉默的東西。”莫言鎮定的開口,仿佛沒有看到黑狗忽然間陰沉下去的臉色,畢竟像他這樣在黑道上摸爬滾打了十多年,才坐上龍門堂口老大黑豹左右手地位的男人,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在這麼多人麵前,被一個晚輩給低看?
“黑狗,她說得對。”豐林野忽然出聲,嘴角那彎邪魅的笑,充滿了趣味。
“好,我和你賭!”黑狗一咬牙,應下了莫言的賭局!
“那麼,勞煩你把冉勇輸掉的所有財產統計一下,哦,對了,”莫言頓了頓,“還有他將自己的妻子賣給你們時簽的合同,以及房契。”
“哼,”黑狗鼻腔裏發出一聲淡淡的輕哼,“稍等。”他帶著一眾保鏢轉身往辦公室前去,多半是去給莫言取冉勇輸在這裏的典當。
目送黑狗的身影消失在大堂的樓梯上方,莫言雙手抱住肩頭,垂著頭,從水晶吊燈裏傾斜下的金黃色燈光將她嬌小的身體籠罩其中,為她鍍上一層絢爛的淡金色。
“在害怕嗎?”豐林野忽然湊到莫言耳畔,輕聲問道,溫熱的鼻息幾乎全部噴灑在她的耳垂之上,莫言眉頭一凝,側目看向他,隨後手掌一拍,輕易的將他的臉給挪到一邊。
“怕?這種東西永遠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她的字典裏早就已經沒有了這個字的存在。
“希望如此,”豐林野沒有計較她的無理,反而笑得愈發燦爛起來,就像是找到了有趣的東西,眼眸中的危險光芒,讓莫言心底一沉,總覺得眼前這個笑起來像隻狐狸的家夥,肯定在盤算什麼了。
等待的過程並不悠長,回到辦公室,黑狗直接用手機聯係了黑豹,將莫言前來踢館的事一並說了,得到的答複,卻是讓他自己看著辦,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女人的呻吟聲,以及自家老大不滿的怒吼,黑狗苦苦一笑。
從保險箱裏取出一大疊案宗,在裏麵翻了翻,這裏記錄著墨翟賭城每天的出入賬記錄,也就是俗稱的賬本,找到冉勇的名字後,黑狗將他在賭城裏輸掉的全部財產兌換成支票,五十三萬,加上他妻子的賣身契,以及那棟危房的房契,裝在一個文件袋裏,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走出了房間。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莫言抬頭看去,就看見黑狗宛如眾星捧月般,在八個保鏢的簇擁下下了樓梯,食指輕輕托著下顎,直到他人在自己身前站定,莫言才開口:“可以開始了嗎?”
看樣子,似乎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眾人紛紛屏住呼吸,心中對莫言更是驚疑不定,這個女孩究竟是什麼身份?居然能夠臨危不懼?
“可以。”黑狗黑著臉重重點頭,雙手淩空啪啪拍了兩聲,兩名賭城的荷官畢恭畢敬的抱著兩個黑色托盤從人群中走上前來,托盤上放著兩把左輪手槍,同樣的款型,同樣的顏色,冰冷的槍械在金黃色的燈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光暈,槍械旁,是兩枚黑色的子彈。
當托盤被正式放到賭桌上時,所有人的視線都在莫言和黑狗之間遊走,兩人此時的表情各異,一個雲淡風輕的笑著,一個麵色略顯凝重。
左輪手槍隻有六個彈槽,也就是說,隻能開六槍,六槍中必然有一槍將會是貨真價實的子彈!
莫言纖細的手指撫摸著賭桌上的手槍,眉宇間有一股眷戀一閃而過,仿佛在看著自己最貼身的武器!
豐林野眉頭一蹙,按理說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認識什麼手槍,可是,她現在表情……
心中對莫言的好奇愈發大了。
有一種人,無意識的吸引著旁人的注意力,無意識的散發著自己獨有的魅力,一如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