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指,莫言雙手背在後背上,目光深幽的看向黑狗:“現在,可以請你把你的賭注拿出來了嗎?按照流程,我們需要先進行驗票。”
黑狗仿佛是覺得自己的信譽受到了挑釁,惡狠狠的瞪了莫言一眼,心想,待會兒一定要讓這個女孩知道什麼人不能輕易得罪!強忍著怒氣,他下巴朝後一揚,一名保鏢幹脆利落的從西裝的內衫中拿出一個牛皮的暗黃色文件。
莫言將文件取出,仔細一看,前前後後,冉勇在這裏輸掉了五十多萬的現金,並且在借了高利貸後,無法償還,立下了將自己的妻子,也就是冉默的母親賣給龍門的契約書,甚至還寫下字據,自願將名下的危房典當給賭城,所有的文件上都按有冉勇的手印,不可能是造假的。
“看夠了嗎?”黑狗不悅的開口。
莫言眉梢一挑,“當然,我相信你這樣身份尊貴的人,是不屑和我玩什麼把戲的。”
那你還一本正經的檢查?
眾人在心底吐槽,卻沒一個有膽量說出來的,至少這個女孩能夠臨危不亂的站在黑狗麵前,這種魄力,已經足夠讓他們心悅誠服了。
將文件隨手扔到賭桌上,莫言雙手一撐桌沿,整個人直接跳上桌子,在邊沿的木板上坐下,甚至還愜意的搭起了二郎腿,“為了公平起見,你的子彈或許應該換成番茄汁。”
她淺笑著開口,“畢竟,你的賭注隻是這些東西,而不是你的性命。”
黑狗一怔,隨即招手讓荷官將自己的子彈換成了裝有番茄醬的氣彈,氣彈打在人身上,雖然會痛,但比起子彈的殺傷力,根本不值一提,頂多也就是斷斷肋骨。
“那麼,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莫言微微眯起眼,沉聲問道。
“等等。”豐林野忽然出聲,眾人紛紛向他投以疑惑的目光,這時候,他插什麼嘴?
豐林野雙手揣在褲兜裏,一副疲裏痞氣的模樣,隻是看向莫言時,眼中有一道流光微轉,伸手霸道的將莫言從賭桌上拉了下來,他略顯溫熱的體溫,在觸碰到莫言手腕肌膚的刹那,莫言險些沒有克製住,就要一拳給揮過去,好在,拳頭在距離豐林野麵部一寸位置時戛然而止。
隻是淩冽的拳風,依舊擦著他的麵頰過去。
豐林野瞳孔一縮,如果不是早就心理準備,恐怕在莫言出手的瞬間,他就已經將眼前這個敢向他動手的女孩給撂倒了吧?
看著近在咫尺保持定格狀態的拳頭,豐林野伸出手掌將其包裹住,嬌小的拳頭柔軟卻分外有力!“你這是打算做什麼?”
“離我遠點!”莫言冷哼一聲,強硬的掙脫他的手掌,揉著自己的手腕,嗬斥道,“你剛才想要說什麼?”
“我想,這次的荷官或許該讓我來當,”豐林野聳聳肩膀,笑得花容失色,“畢竟這樣的賭局,理應由一個你們兩人都信任的人來做裁判,對吧?”
信任?
莫言眼眸中掠過一絲不屑,她什麼時候信任過他?
黑狗點點頭:“既然是豐少開口,你們還不讓位?”
兩個已經就位在賭桌後側的荷官立即讓出身位,豐林野擦過莫言的身體,抬步走了過去,擦肩而過的瞬間,一句帶著笑意的話語也同時紮入她的耳膜:“你可要加油。”
就讓我看看吧,膽敢在龍門的地盤踢館的你,究竟有什麼本事!
雙方就位,莫言和黑狗對立站在長方的賭桌兩側,周遭圍滿了看戲的人,一個個的伸長了脖子屏住呼吸,就等著看這嫌少的賭局。
“可以開始了嗎?”莫言看向豐林野,出聲問道。
“當然。”後者回以一記邪魅的笑,雙手在胸前合十,像是在祈禱,這是國內重大賭局開場時,作為荷官的祈禱儀式,宣誓自己的裁斷不會出現偏袒,“開始!”
莫言迅速掰開左輪手槍的輪轉,看也不看彈頭,雙眼凝神注視著對麵的黑狗,子彈哢嚓一聲塞入彈槽,再將輪轉合上,大力搓動輪轉,耳邊就隻有輪轉哢嚓哢嚓轉動的碎響,她的動作十分迅速,仿佛訓練過無數次,豐林野瞳眸一亮,仿佛發現了什麼驚奇的大陸。
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熟絡。
將已經組裝完成的手槍扔到賭桌上,莫言雙手撐住賭桌,擒笑看著黑狗。
大堂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擊中在黑狗身上,一身黑色的西式禮服,灑滿發膠的頭發朝後捋著,在璀璨的燈光下發著亮,他慢莫言幾秒,才將子彈安置好,兩把冰冷的手槍靜靜的躺在賭桌之上,銀色的槍身,折射著兩人或輕鬆,或嚴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