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怎麼可以眼睜睜看文浩死三叔之手?忙央求道:“求叔父放過浩王爺。王爺多次幫助煙兒一家,原是我們恩人。”
三叔板起臉,沉聲道:“不成。你父今早為此事與為叔也鬧得不甚愉快。蘿卜加大棒,原是他皇家作風。一點小小恩惠,竟然讓你父女忘記當年血債?你們隻記得他隻對你一家四口有恩,卻不想想他母兄曾害我祖孫三代背上叛臣罪名,家破人亡?我意已決,定無更改。”
“叔父……”我叫他一聲,還想相勸。三叔卻喝斷我話,皺眉道:“不得多言。你先回去,為叔一辦完此事,再救你出那見不得人的地方。”
我隻得住口。腦中千萬“怎麼辦”一起旋轉,腹中陣陣絞痛……終於計上心來。我大叫一聲,捂住肚子呻吟得彎下腰。
三叔果然中計。他忙著一麵扶住我,一麵拿一根手指搭上我脈博,懊惱道:“為叔粗心,隻顧大談自己事情竟沒關心到你。”
我腰腹本來酸痛,此時更將痛苦放大,“我在浣月山莊中了刺客劍上寒毒,隻有浩王……王爺府上雪蛤能解……叔父快……快叫他出來……”
“不對。”三叔輕輕搖頭,疑惑道:“怎麼沒有半點中毒模樣?”
我倒於他懷中,故作氣若遊絲:“叔……叔父……煙兒已快不行,既然叔父不肯……不肯為煙兒請出浩王爺……我……”
有情則亂——任柳三公子醫術通天,也不敢賭上他惟一侄女性命。
忙命人請出文浩。
文浩也被我模樣唬住,不等三叔開口,早一把將我搶入懷中。他茄紫色長袍袖口的純白兔毛風毛掃上我麵——雙眼亦紅如雪兔,低頭連聲嘶聲道:“你怎麼會跑來?!出什麼事情?!你哪裏疼痛,快些告訴我!”我呻吟不語,文浩更急。抬眼望向三叔,切切道:“柳前輩,小王知道您痛恨母後。但荷煙還小,無論她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都求您不要降罪於她。她身子弱,又懷著孩子,經不起這種折磨。”
三叔怒氣頓生。“你小子胡說什麼?煙兒是至我親之人,我又怎會害她?”
我從文浩懷中掙紮起身,伸手入懷,拿出事隨身攜帶匕首,涼涼抵上自己雪白脖頸。一揚頭,正色道:“叔父,請您放過浩王爺。煙兒曾蒙王爺多次相救,如您定要他命,煙兒願以己命替他償還。”
三叔怔怔看我,眼神悲痛欲絕……怔怔地,怔怔地,竟流出兩行清淚。“煙兒,你騙為叔?我疼愛你如親生,你,你竟為一個外人騙我?更何況國仇與家恨你全然不顧……”
“柳前輩!”文浩突然變色。他忙打斷他話,緊張地看著三叔,靜靜道:“小王隻知你心中糾結一時難以化解,此事本該我們男人解決,不必讓荷煙陷身其中。如你真關心荷煙,就不要讓她背負太多。”
“你……知道什麼?”三叔目中陡冷。文浩卻麵無懼色,淡淡道:“不瞞前輩,小王什麼都知道。”
三叔動容,冷笑道:“你真知道?!若你真知,那你龍家又怎麼不……”
文浩朝我微微一笑,正色道:因為荷煙重於一切,包括……傳國玉璽。
三叔臉色大變。他怔怔看向文浩,終於點頭:“不錯,你果然知道!你知道太多,若你是我,可會給龍文浩留出生路?”
文浩竟露出懶洋洋的笑容,輕聲道:“不會。”
我大驚,情急之下忙跪下:“叔父!你若真讓王爺死,煙兒我絕不獨活。”
手上暗暗使勁,頸上立時冷冷一痛,有液體熱熱地沿著刀尖蜿蜒流下……三叔頓時驚慌失措,拿起案上藥箱幾步上前為我包紮。文浩則劈手奪過我手中匕首,坐在地上擁我入懷……我強忍疼痛,含淚望向三叔,“王爺當年隻是個孩子,柳家冤獄他何罪之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