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四 重逢(1 / 3)

同嬪一臉驚慌地過來,慌亂道:“妹妹,出大事了!今早我二哥去你府上拜年,正巧見目布爾寧冷國師也在那裏。冷國師與令尊臉色均不大好,似乎剛剛爭吵過。我二哥見狀,忙隻說了幾句便起身告辭。行至門口被令堂悄悄追上,說國師欲向皇上狀告文浩強暴其侍妾未遂,扣文浩在驛館中,等初三一過就要稟明西托大汗向皇上討一個說法。令尊勸阻國師無果,現隻有拖延時間。令堂請我二哥速與你聯係,看你在宮中可能想出辦法。”

我駭然:“你二哥認得那國師?他……浩王爺又怎麼會強……強暴別人待婢?可知西托大汗又怎麼說?”

同嬪急道:“那日皇上宴請西托大汗,我二哥也在百官之中,認得清清楚楚。至於文浩,那國師說他昨夜托詞交流琴技,去驛館喝得大醉,因此……西托大汗還不知道,這幾日他沒有歇在驛館。他初來隆泰繁華地,夜夜流連煙花,正樂不思蜀。”又說:“怎麼辦,西托大汗會不會以此做為借口突然再次發動戰爭?”

我閉上眼睛,靜靜思索一小會兒。“姐姐別急。這樣,你先想法拿到皇後娘娘令牌,妹妹今晚出宮去找冷國師。”

同嬪大驚:“不成不成,你如今當需靜臥調養,怎能涉險出宮?”

必須去,無論三叔出於什麼目的,又有何理由,但我豈能眼睜睜著著三叔害了文浩?隻是這話卻不能對同嬪明說。同嬪見勸阻無效,自己又無其他辦法,跺一跺腳,果然想法子取到皇後令牌交於我手。

待一切打點妥當,夜幕已低垂,絲絨般深藍的夜空早已皓月當空,疏星閃爍,仿佛一把隨意釘在天空中的銀釘。趁著那暗,我換上太監服飾獨自混出宮門,直奔驛館。西托大汗果然沒在。廂房中有琴聲傳出。白色拉門門壁上,映出撫琴人修長的身影。我心狂跳,按捺住衝動站立門外靜靜聽完。

餘音飄起時,我心跳得更急,仿佛就要衝出胸口。強抑立好,隔著門款款朝內行禮道,宛轉道:柳荷煙求見冷國師。月夜冒昧造訪唐突,還請國師見諒。

如一尾活魚遊過水麵。那門,悄無聲無息地向左劃開。眼前陡然光明一片,一身棉布白袍的國師迎上我眼,靜靜道:“煙兒,你終於過來。”

“叔父!”我幾步上前,拜倒在他腳下,流淚道:“果然是您!煙兒愚蠢,竟未能在大殿中認出叔父。”

三叔淚水縱橫,扶我起身,含淚帶笑道:“怎麼能怪夠你?連二哥一時都認我不出,更何況煙兒?”

簡述別後狀況。

原來三叔當年也為流寇衝散,並未去得北疆,隱姓埋名漂泊於江湖。他靠行醫為生,後因想念兄弟,一路北上去尋。偶遇西托病重目布爾寧其他大夫束手無策時,三叔治好西托。西托感激之餘,見其才華橫溢便拜為國師。

看著他滿是風霜的臉,我拿手扶向他麵上傷痕,流淚道:“叔父,您一定吃了不少苦。”

三叔哽咽著,卻笑道:“假的。有這傷痕旁人又怎會失禮多看,既不肯多看,又怎麼輕易認我得出?”

長舒口氣,我含淚笑道:“嬸嬸們呢,快請出來煙兒拜見罷。”

三叔歎道:“為叔此次回來,也是想找你三嬸的。十六年前我與她分開,從此再未沒見過。”

心中一驚,我強笑試探道:“三嬸不在,您不是還有兩位侍妾麼,也一樣是煙兒的小嬸嬸,便請出來一家子閑話如何?”

三叔臉色一肅,長歎道:“為叔與若玉情深意切,又豈會再有旁的女人?那兩名侍妾是卻不過西托大汗方才收下,至今她們還是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