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把琴可是個寶貝,外形與其它琴無異,卻比別的琴重了百斤有餘。單憑詩言碧君兩個人也抬不動。
龍翎和阿爹叔伯說好了,一找到堂哥就同他來京都赴宴,路上也沒怎麼耽擱,眼見都到了東華府,小堂哥卻在潑皮耍賴鬧脾氣,說什麼都不肯進去,非要帶著玲瓏一起。堂哥的品性她不是不知道,小堂哥認定的事情就是九匹馬也拉不回,龍翎甚至有把他連船還有古琴一齊抬進東華府的打算。本來也不麻煩,主要是玲瓏嬌貴,背著怕影響了音色,抱著影響形象,叫下人拿著又擔心摔了,實在頭疼得緊。
眾人勸說之時,一個白影跳入眾人眼臉:“我來幫你!”看不清長什麼模樣,隻知道是白色的。來人哈哈大笑,一來一回間奪去了玲瓏琴。
“我當為的是何物,原不過把破琴啊。”白衣男子輕易抱著琴隨手撥弄著琴弦,閉上雙眼聆聽:“聲音還是有些雜音,瞧著也不是把好琴。”話音剛落,琴被“吭”的一聲摔落,琴弦彈出,琴身斷成兩截,殘骸有點慘不忍睹。
非少急眼了,想也沒想撲上去:“啊,玲瓏!大膽狂徒,你賠人家的寶貝玲瓏琴!”另外三人合不上下巴,驚呆了!。
就像自己非但沒有做錯事,反而做了件好事一樣,白衣男子看也不看地上的殘肢碎片,像個沒事人一樣,挑眼看向驚訝的龍翎:“你們是被請來的客人?”。
那是龍翎第一次見到如此不羈的少年郎,眼前人雖然隻是個眉目如畫,飄逸俊朗的白衣美少年,一個無關江湖武林的毛頭小子而已,單憑他能抱起玲瓏不喘氣就能看出他非泛泛之輩。她如何也想不到麵前這個普通的白臉青年有多大能耐,以至於後來每每落難,她總是護在他麵前。那時,他還隻是個江湖混混,成天騙吃騙喝,起初龍家小妹還以為他是市井無賴。唯一擅長的就是混進各種會場,龍妹妹都驚呆了,是以一段時日二人什麼都不做也不愁餓肚子,天天有進賬,就是期間富豪們冷汗直流。
直到那晚,見到了傳說中的睚眥之後,才曉得自己的跟班那麼大的來頭。
“喂!你做什麼平白無故的摔壞……我堂哥的琴?”龍翎從來沒見過那麼深邃邪魅的眸子,有些失神,片刻回過神道,“這可是他的寶貝!”對方半晌沒回話,摸著斷掉的鳳尾絲,低頭不知道想什麼,她瞪著眼前的凶手。
“沉香木?”白衣美少男撿起一塊碎屑聞了聞,不屑道:“鳳尾絲?我說你的品位怎麼這樣差。”。
非少鼻子鬥氣歪了,渾身發抖:“好你個小白臉,不知天高地厚,有種你衝老子來,摔人家東西算什麼本事!你奶奶的報上名來!”。
“夜家晚輩姓歌,叫做未央的。”
此人的聲音很好聽,尤其說出“歌”字的時候,那就像世上的催眠曲,令人很容易就平靜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同性相斥的關係,非少怎麼看對方怎麼不順眼:“葉家?”非少思索半刻,突然想起了什麼:“是葉宰相的葉?”
來人不露痕跡的稍微停頓:“正是。”
“沒聽過葉宰相家有個叫歌未央的呀?”非少覺得是對方想賴賬,所以亂編的名字想糊弄人的,“真是叫歌未央?怎麼不姓葉?” “未央是宰相家的遠房親戚,今天青禾郡主大喜,先行一步。”
說完,人就走遠了,在一看,街上人來人往,哪裏還有什麼白衣青年的蹤跡。龍翎感慨這人跑得真快!龍非抱著琴骸痛哭失聲,嘴裏不忘罵上兩句,無非是什麼欠債要還,抓不到凶手誓不為人,要他血債血償之類的。龍翎聽得是驚一陣唬一陣,覺得原來不光是市井上小販潑婦,像堂哥這樣的青年才俊也可以罵奶奶的,還罵的暢快淋漓,那陣勢,是個潑婦上來都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