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還來不及呢。”梓煦媽媽慈愛地望著她,“好孩子。”
以晴始終保持著微笑,譚博陽剝了個橘子遞過去,“阿姨,我們來得匆忙,從門口水果店買了些水果,還很新鮮,您嚐嚐看。”
梓煦媽媽這才放開雨默的手,接過來也不吃,問:“譚校長他們好不好?這麼多年都沒有回去看看他們。”
“除了老了一些,還是那樣,我會轉達您的問好的。”譚博陽順勢說:“阿姨,我和梓煦也很久沒見了,他是不是有事去了?我們下午還要趕回學校,不知道可不可以見他一麵。”
梓煦媽媽神情微變,暗暗歎氣。雨默趕緊接話,“他回去接戶口本了,辦出院手續要用。”
梓煦媽媽這才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都十一點了。雨默,你帶博陽他們去吃午飯,這麼遠來一趟,難得這份心了。”
也就是說,見不上梓煦了吧,以晴心裏陡然失落,她努力壓製著,還想說句安慰的話。有護士進來打針,雨默幫忙挽衣袖,細心地提醒護士不要再紮手背,已經發青了。譚博陽讓出位置,方便護士操作,拉著以晴,輕輕地說:“我們去外麵等吧。”
兩人在走廊坐著,譚博陽遞給她一瓶水,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以晴搖頭,她顯然連說話的心思都沒有,神情木訥,不自覺地狠攥自己的手。譚博陽可以想象善良的她有多矛盾,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等梓煦回來。”
一會,雨默提著熱水壺出來了:“阿姨睡著了,我們去外麵說吧。”
醫院的草地上,三人並坐在石凳上,很像當初以晴剛知道梓煦爸爸去世的原因,跑去找他們倆的情形。
“梓煦去婦聯了,可能還要去司法局,他需要政府出麵,幫助阿姨和李叔叔離婚。”雨默說,目光也不再遊離。因為邱西事先說過,以晴也不感到驚訝,隻是沉重。雨默垂頭牽住以晴的手,頓了一頓,坦誠地說:“對不起,我騙了你們,我很早就知道梓煦的下落,卻沒有告訴你們。梓煦他,真的過得很辛苦。”
以晴鼻子發酸,緊緊回握住雨默的手。
雨默接著說:“顧叔叔過世後,他一邊承受著家庭變故後的世態炎涼,一邊要安慰和保護幾近崩潰的阿姨。表麵看來,他表現得坦然沉穩,積極向上,我卻知道他有多難過。徹夜的默坐,偷偷喝悶酒,抽悶煙,天一亮,又將自己偽裝得鬥誌昂揚。”
“來j省後,阿姨的工作一直沒有銜接好,生活很拮據。後來李叔叔追求阿姨,為了能給梓煦好一點的條件,阿姨答應了。開始還挺好的,卻不知正是噩夢的開始。李叔叔不知從哪裏得知梓煦爸爸的死因,回來便大發雷霆,罵阿姨是騙子,命硬克夫,又逼著他們去做檢查。阿姨絕望了,為了梓煦,她幾次以死相逼,懇求李叔叔不要把事情宣揚出去。李叔叔就打她,經常打得鼻青臉腫的,喝了酒打得更凶。梓煦求阿姨離婚,因為有把柄在李叔叔手裏,阿姨不敢離,好不容易決定從x縣逃離,就不想梓煦再去麵對和背負輿論的壓力。”
“後來,梓煦考了大學,也逐漸成熟強大,阿姨終於決定離婚。可是,李叔叔又不願意了,隻要阿姨提離婚二字,就狠狠地打她,這次最厲害,生生砸斷了兩根肋骨。”
“他也打顧梓煦嗎?”以晴哽咽。
“起初也打,梓煦就反抗,拿刀拿棍子回打。他都不敢去上學,生怕阿姨被欺負。”
“你一直都陪著他吧?”以晴問,這時候的她已沒有任何想法,她很感激地望著雨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