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樓船(3 / 3)

廳內眾人與廳外二人麵麵相覷著,人群前一名年輕劍客率先開口打破沉默:“敢問這位兄台可是楚飛楚少俠?”

楚飛早已把鬥笠背在身後,尷尬地回道:“不才正是在下。”手心暗暗緊握,做好了拔刀迎戰的準備。

問話劍客身旁一位黃衫人幹咳兩聲笑道:“哈哈……原來風船主將楚少俠您也請來了,真是好大麵子,連咱們哥兒幾個也跟著臉上生光。”

他一開口方熒燁便將他認了出來,正是先前茶鋪子裏那位黃衣商人。果然他身後一名頭戴發帶的禿子上前笑著打哈哈道:“正是正是……鄙人姓林,他們都叫我林禿子,見過楚少俠了。”

黃衫人和林禿子的朋友——那名短發樵夫模樣的人也在裏麵,眾人熱情地招呼他和方熒燁二人入廳中就坐,並一一進行自我介紹。方熒燁又一次被驚了個不知所措,如他所想不錯,這些人之前都是為抓捕楚飛而來,怎地突然間跟他熱絡了起來?

原來那黃衫商人名叫王崇喜,短發樵夫叫唐三發,這二人與林禿子是一夥同伴。至於最先開口的那名年輕劍客,他叫作任仲穎,其餘還有近二十名人眾有男有女,則或三五成群、或獨自前來與楚、方二人互報家門,一時間小廳中竟像是開同鄉會般熱鬧。

這些人中一夥同行的五人吸引了楚飛的注意,隻見為首一名虯髯大漢向楚飛介紹道:“見過楚少俠,兄弟們不才,在江湖上混得一個諢名叫“淮濱五虎”,我是老大周天雄,這位是我二弟齊天霸……”

楚飛忽然出聲打斷道:“淮濱五鬼?”

周天雄麵色不懌道:“是有人這麼叫過咱們……”

“敢問勾斷魂是哪位?”

五人中一位眼中閃爍寒光的瘦長漢子應道:“我叫楊天恨,勾斷魂就是我了。”

楚飛哦了一聲又道:“諸位可曾練過斷肢複生的功夫?”——他想起那一日明奕所說的話,以為淮濱五鬼就是那日劫鏢的五人,但看到這幾人的右手都好端端地長在胳膊上,所以如此問道。

周天雄神色奇怪,答道:“這等神功咱們自是無緣修煉,不知楚少俠你有何用意?”

“哈哈,沒甚麽意思,周老大不必放在心上。”他搪塞道,“久仰久仰。”

這些人似乎在江湖上都不是什麼有名氣的人,隻少數幾人方熒燁有過耳聞,但也都是不入流的小角色,不過他此刻正在關心一位隨夫同行的中年婦女:

“楚飛,你快看那娘們兒穿的衣服,**都要露出半個球來了……”他眼睛發直,顯然對那女子暴露的衣著很感興趣。

“咳咳,方兄,如我沒記錯在你身後站著的是那位夫人的丈夫。”楚飛提醒道。

“尊兄好福氣。”方熒燁回頭衝那男子豎了個大拇指。

會客廳中嘈雜熱鬧,兩人借故出來找尋一間清靜艙室歇息,臨行前那位名叫任仲穎的年輕人提醒二人等下記得前去風船主為眾人所設的宴席。

艙中過道裏,方熒燁開口問:“老弟,你在想哪一件事?”

楚飛默然,他心中的確有很多疑問——上官青為何要乘船南下去“抓捕”自己?快哉亭中老者受到誰的托付?這位風船主又是何人?以及最關鍵的一個問題:餘老大究竟逃到哪裏去了?

但任由這些問題糾纏在自己腦海裏永遠也解不出一個答案的,現下幹脆走一步看一步,先瞧瞧那風船主的真麵目罷了。驀地裏傳來棹漿擊水的聲響,船艙開始輕微搖晃,接著一聲低沉如鼓的號聲悠悠傳來——樓船起航了。

船身微蕩中一名身材瘦弱的小廝佝僂著身形從二人身邊路過,他身穿明顯大了一號的衣服,經過楚飛時抬頭驚疑地看了一眼,遂匆匆向前走去。楚飛這一天已經曆了太多不同尋常的奇事,便對這神色怪異的小廝沒有細加留意。

楚飛心事重重,方熒燁卻好似滿不在乎,嘴裏用不知哪裏學來的方言哼著一支無名歌謠。他二人行至過道拐角處時,忽地一道人影如黑色閃電般向楚飛撲來,一掌虎虎生風擊向他麵門,楚飛大驚之下連忙伸手招架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