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別離(2 / 2)

“啊……是了是了,你年紀輕輕武功就如此高強,一定是得到過某位世外高人的親傳,那高人不願自己的名字為俗世中人所擾,於是便要你起誓不向別人透露自己的武功來曆,我說的對也不對?”方熒燁侃侃而談道。

楚飛隻是笑笑,沒有答話。

方熒燁一聳肩頭,他雖然對楚飛隱瞞自己身世的行為略微感到懷疑,但他不是喜歡窺探朋友陰私之人,於是便就此將這事拋在腦後。

兩人一路說笑,不多時便走到了徐州城北門外,北門不若南門往來行人熱鬧,但楚飛還是將鬥笠及時戴上以免被人認出。他二人來此調查劫鏢事件的真相,雖然現在還沒什麼頭緒,但城中人多眼雜,興許會找到什麼線索。

其時正是上午街市上最熱鬧的時候,往來行人摩肩接踵,方熒燁被擠得渾身難受,燥熱不堪,反觀楚飛卻頂著鬥笠在人流中自如穿梭,顯然暗中使用了上乘輕功步法。方熒燁暗罵一聲,心道日後一定要練就這世間最高明的輕功來在這小子麵前炫耀。

好不容易擠至一道街口,方熒燁看到一間茶館擺著幾張桌椅在門前,幾名江湖中人打扮的茶客正坐在那裏品茶聊天。於是他囑咐楚飛站到一邊牆角裏等待,自己過去看看能不能打聽到點什麼消息,誰知他剛要上前找個椅子坐下,茶館小二便走上前來向他問道:“這位客官,不知您要喝點什麼?”

方熒燁囊中羞澀,紅著臉道:“我不喝茶,就坐這裏歇一會。”

小二冷冰冰地回道:“對不起,現在是高峰時段,恕本店不接閑客,客官您請到別處歇息乘涼。”原來他見方熒燁衣衫破舊、麵貌邋遢,將他當成了窮要飯的,於是匆匆將他趕離自家鋪子以免影響生意。

方熒燁一跺腳,邊在心裏暗罵這不通人情的小二邊退到牆角楚飛那裏,隻聽他低聲道:

“楚兄,你有銅板沒得?這家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

楚飛為難地從兜裏掏出一塊銅板道:“你打聽到的消息最好值這一文,盛威鏢局那幫混蛋欠我不少工錢,現下我隻有這麼幾塊銅板在身了。”

方熒燁大搖大擺地回到先前那張桌子前坐下,將一文大錢拍在桌子上,衝小二吆喝道:“來一壺你們這裏最便宜的茶!”

他於是品啜著店小二白著眼端來的那一壺味道奇怪的濃茶,仔細聆聽鄰桌幾名江湖客的閑談。隻聽一個頭佩發帶的禿子問道:“這徐州城中怎地突然多出了這麼些人?”

坐在禿子左側的一位短發樵夫模樣人答道:“林兄還不知道啊?這些人多半是從徐州四方趕來,都是為尋那楚飛來的。”

林禿子茫然道:“楚飛?江湖上幾時多出了這麼一號人物?”

在林禿子對麵落座的一位黃衫商人小啜了半口茶,便即插話道:“這小子前幾日劫了盛威鏢局一趟金玉鏢,盛威鏢局昨兒下了江湖通緝令,懸賞五百兩來活捉此人呐!”

所謂金玉鏢,是走鏢的術語行話,專指檔次上乘、保金豐厚的鏢物。

“嗬!”林禿子奇道,“五百兩銀子,這人劫去的得是什麼珍奇異寶?”

短發樵夫壓低聲音道:“不瞞林兄,據說那東西跟望清派有著莫大淵源。”

黃衫商人幹咳了一聲:“兩位尊兄,這裏人多耳雜,咱們還是少說些為妙,免得惹禍上身。”他看街上往來行人中有不少來曆不善的江湖豪客,是以善意地提醒兩位朋友。

禿子和樵夫兩人都連聲答應,低頭安靜品茶不再言語。

一直坐在茶鋪角落裏背對眾人的一位算命先生卻冷笑一聲道:“我看他們不過是在瞎著忙,那楚飛又不是傻子,此刻怎會在徐州城裏幹等這許多人來抓!”

眾人向算命先生望了一眼,方熒燁好奇地問道:“不知先生有何高見?”

算命的回身略一行禮道:“老朽聽聞昨兒夜裏楚飛倉皇逃至城中碼頭,已乘船連夜順著運河南下去也。”

樵夫驚道:“有這等事?怎地我們都不曾聽得半點風聲?”

“嘿嘿……”算命的咧出一個天機不可泄露的笑容,“據說上官青總鏢頭他老人家今早也已乘船南下了,不知是去捉拿楚飛那廝也不是。”

方熒燁將飲了半壺的劣茶擱在桌上,走到邊上牆角處拍拍楚飛肩膀低聲興奮道:“老弟,你猜猜我為你打聽到了什麼奇怪的消息?”

楚飛抬起頭來,露出鬥笠下那張困惑的臉,張開左手給方熒燁看他先前攥在手心裏的一張小紙條,開口道:“適才一個小孩兒跑來將這張紙條遞給我,上麵寫著“快哉亭中,盼與君晤。””

方熒燁搔了搔腦袋,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