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決勝局(1 / 3)

趙承安平素為人磊落,不喜歡將心思用在暗處,兩場比試過後,看到夜酩與韓四一番明槍暗箭較量,心中對其為人越發不喜,不過他也多少猜到韓四所言未必全真,不想參與兩人恩怨,隻是看夜酩有些狂妄自大,忍不住出言教訓道:“夜酩,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也不想以境界壓你,隻奉勸你做人做事應禮度有矩,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即便是為了籌措學費,也不該利用你兩個朋友,拿他們作賭誆騙錢財,你與韓四孰是孰非我無意評斷,但大家既同居古城,便該和睦相處,隻要你以後將心思擺正,我們這局可以作罷!”

夜酩聽趙承安如此說,又看看他身旁的有恃無恐的韓四和劉祛病,冷嘲道:“趙承安,我早聽聞你為人寬和,素有正氣,但我也奉勸你一句,你以君子之心待人,別人卻未見得以誠待你,不管韓四當你講過什麼,凡事都有是非曲直,我隻想說我從沒主動招惹過他們,至於你說我利用朋友更是滑稽,我也不想再解釋這件事,既然我們已經站在這裏,你也下了賭注,那就勝者為王、敗者寇,多說無益!”

趙承安見夜酩非但不聽勸,反而教訓起他來,臉色變得陰沉,從劉祛病手裏拿過一把普通木劍,抬手作出一個請下場的手勢,道:“看你很有底氣,那便隨你的願,我大你三歲,為免你說我以大欺小,讓你三招,請!”

夜酩從後腰抽出昨日連夜趕工做的糙木刀,不屑道:“用不著,你隻要輸了別不認賬就行!”

趙承安見他滿不在乎,也不願與其再多廢話,“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夜酩仰首闊步來到場間,將手中木刀往地上用力一戳,以所站位置畫了一個方圓不到三步的圓圈,又對趙承安道:“這比武場方圓六丈太大,我腳下的這個圈差不多五尺,今日比試本是因我們與韓四的恩怨而起,並沒你什麼事,但你既然非要替他出頭,那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你能在十招之內將我逼出這個圈,就算你贏!”

“你說什麼?”趙承安看看地下的圈,有些惱怒,沒想到夜酩竟如此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這時不光是他,就連場外的趙甲和馮鐵爐也都覺得夜酩虛張聲勢做的有些過火,而韓四、劉祛病眾人則已然紛紛像看白癡一樣看向他,不知道他是犯了什麼毛病,之前隻知道他打小患有盜寒症,久治不愈,卻沒聽說他腦子還有病!

這牛皮簡直都要吹上天了!

劉祛病瞪眼死死盯著夜酩,像是從來不認識他一樣,掏掏耳朵:“你再說一遍?”

夜酩麵對著眾人,神色不變重複,“十招之內,能將我逼出圈外,就算你們贏!”

韓四一時沒有作聲,臉色一陣陰晴變幻,想不出夜酩這樣做意義何在,但以他對夜酩的了解,這事背後必有隱含算計,雖然眼下看不出來,但必須要反對,隨即上前一步,道:“姓夜的,別故弄玄虛,既然比試規則已定,就得按照規矩來,你隨便畫個圈,我們就得往裏跳,你當我們是傻子嗎……”

“無妨,就依他所言!”趙承安擺手打斷韓四,心火已然怒不可遏,麵色更是冰冷到了極點。

“希望你的底氣不是靠嘴吹出來的!”

“善,請賜教!”夜酩提刀拱手,目光徒然淩厲,開始暗催無名法決,讓體內氣機流轉加速。

趙承安再不多說什麼,頷首還禮,神情隨即變得肅穆起來,右手擎劍如鬆,鋒指長天,左手掌心向內,虛護劍身,便好似一個人手捧點燃的香燭,開始緩步朝夜酩挪動,竟使出趙甲最擅長的純陽劍中的一式“秉燭垂簾”,而隨著他越逼越近,呼吸越來越慢,似有一股無形氣焰正從他手中木劍上緩緩析出。

“劍意好強!”對純陽劍浸淫最深的趙甲麵色微凜,下意識脫口而出。

僅是從趙承安的這個起手式,他便自歎多有不如,隨即也更加緊張起來,不知夜酩會如何應對這樣一招。

唰!一道烏光迅疾。

趙承安在走到距離夜酩差不多五尺之距時,手中木劍突然向前一頃,身影刹那一虛,再定格在眾人眼中時,他手中的劍已然出現在夜酩胸前,便仿佛那把劍本來就在那裏一般,竟似破空而出。

周圍觀陣的眾人均倒吸一口涼氣,他們誰也沒看清趙承安是如何施展出的這一劍,隻因一切發生的太快!

啪!

就在趙甲和馮鐵爐心頭一揪,韓四眾人感歎趙承安這一劍之快時,隻看夜酩將手中木刀豎著向外一撥,不知怎麼著就拍在木劍劍鋒之上,一聲脆響,恰好將木劍彈開,而且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夜酩的刀並沒有就此停住,而是手腕巧妙一旋,刀鋒就勢點向趙承安握劍的手腕,速度不是很快,卻讓旁觀者感覺如果趙承安不立刻改變劍路,一準就會被刺中!

趙承安心中驚駭,迅速抽劍回撤,臉色瞬間變得不可置信,震驚的半響沒說話,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剛才那一下沒人比他更清楚,他的劍在距離夜酩肩頭差不多半掌距離之時,被其一記異常簡潔的刀招化解,完全看不出是什麼套路。

夜酩的動作就好像有隻蚊蟲飛來,隨手一拍那麼簡單,而接下來的那刀雖然很慢,卻正巧是在他招式已老,心氣未至的關節處,出現在他的手腕前方,如果不是他強行後撤,恐怕手腕就要撞到刀鋒上,但從劍身傳來的力道感覺,夜酩的功力絕超不過二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