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幾個照麵,他接連用竹劍刺中韓四數次,卻是沒有傷其分毫,反倒是被韓四幾次不要命的搏殺法,弄得險些失手。
“糟了,鐵爐要吃虧!”夜酩眼見這樣的情形,心頭頓時升起不妙之感。
韓四看似被激怒,失去了平日章法,其實卻是在發揮他的長處,仗著身上有護具,他根本不畏馮鐵爐的攻擊,隻是巧妙避過要害,將皮糙肉厚的部位讓出去硬抗,並以此換取能夠跟身法靈動的馮鐵爐近身的機會,反觀馮鐵爐卻是缺少應對這種胡亂打法的手段。
趙承安看到場間這幅情景,對韓四暗藏護具感到有些不齒,便如同剛剛他對夜酩的態度,隱藏實力或偷帶護具雖然都不違反比試規則,卻是無形中占了很大便宜,心中對韓四評價也大打折扣。
馮鐵爐做事不願動腦,但並不傻,他也看出韓四是在裝瘋賣傻,知道這樣下去,時間越長他越吃虧,於是暗中將心一橫,準備兵行險招,破釜沉舟!
眼見韓四輪起闊劍,又攔腰朝他斬來,正是時機,他不退不閃,一腳突然向前跨出,後腿半跪於地,一手緊握劍柄,一手橫托劍鋒,用力向斜上一擋,使出一招“撬華山”,以劍身撬板,拚著虎口被震裂的危險,將韓四勢大力沉的闊劍堂出,竹劍隨即如附骨之蛇,緊貼著闊劍劍身,朝其手腕削去。
韓四見他打法突變,反應也不慢,將握劍雙手一翻一壓,便擋開了劍鋒,順勢捧劍進身,刺向馮鐵爐前胸。
“小心!”夜酩和趙甲都下意識發出一聲驚呼,想要提醒馮鐵爐快閃。
然而哪裏還來得及,隻看韓四闊劍已瞬間從馮鐵爐左肩下方刺入,劍鋒甚至戳破了他的棉袍,在後背露出了小半截。
就在在場眾人驚駭當場,韓四心中也驟然驚惶失措時,身受“重傷”的馮鐵爐臉上卻是露出獰笑,猛然將左臂用力收緊,用腋窩死死夾住了韓四的闊劍,同時另一隻手的竹劍狠撩向他的雙眼!
啊!韓四一聲驚呼,方才意識到上當,卻不得不撒手棄劍,將頭朝後一仰。
別人不了解馮鐵爐心狠手黑,他卻十分清楚,這一下他如果敢拚著兩敗俱傷,那或許“瘋猴子”腋下要多道口子,他卻是會瞎一雙眼睛,可即便是他決斷英明,動作上卻還是慢了一點,鼻梁上被竹劍劃出一道血線,如同被鞭梢狠抽了一記,一股火辣辣的灼痛感直入心扉。
可如果就此丟了兵器,那便意味著這句比試會輸,他又如何能夠甘心,所以隻是刹那間,他靈機一動,竟依葫畫瓢,趁著馮鐵爐撤劍時機,單手一繞一盤,也用手肘卡住了馮鐵爐竹劍,同時抬腿對著他的肚子就是一腳。
無獨有偶,馮鐵爐眼見竹劍被抓,情急之下,也嫻熟無比使出一記撩陰腿。
嘭!兩人雙腳正撞在一處,雙雙站立不穩,竟一齊摔出圈外。
這樣一個結果令在場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馮鐵爐挺身從地上站起,心頭憤懣難抑,撿起韓四那把闊劍朝其扔了過去,怒道:“姓韓的,有種我們再來比過!”
韓四也將手中搶來的竹劍甩向馮鐵爐,冷笑回擊道:“你以為我怕你嗎?有種來啊?”
“慢著!”夜酩眼見馮鐵爐又要上前,卻忽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麵向韓四道:“姓韓的,既然你和鐵爐都已出圈,按照我們比試前定下的規矩,這局比試就算扯平,你別以為我們看不出你的小劑量,你現在全身都穿著護具,已然是在比試中占盡便宜,雖然武考規則允許使用護具,但你別忘了,武考也有規矩,凡比試者被擊中要害超過三次,即判下場,真要論輸贏,你其實早已輸了!”
“那這事情也不怪我,隻能怪你們自己蠢,考慮不周,既然比試前已講好規矩,就得按規矩辦事!”
韓四一臉得意,對詞張口便來。
夜酩冷眼盯向他,雙眉已如刀般凝立,“那就都按規矩,我們現在是一勝一平!”
韓四聳聳肩膀,白胖臉上盡是譏諷,“就算一勝一平又怎樣?”
夜酩隻淡淡一笑,冷道:“未能分出勝負,當然不能怎樣,但別忘了還有一局!”
說著,他已然轉身看向趙承安,目光充滿挑釁意味。
馮鐵爐最了解夜酩的底細,雖然昨天在老林子裏夜酩表現非常,讓他和趙甲著實被驚豔了一把,但要論真正實力,他決不可能是趙承安的對手,要不然三人剛才也不必躲在河床裏商量對策,想用巧計贏得賭局,忙急聲喝止道:“夜酩,讓我跟韓四比,就算第三局比試,他帶護具又能怎樣,我照樣能打得他姥姥都不認識他!”
趙甲此時也在一旁插話道:“對,要不這局我替你,反正剛才講定比試規則,沒說不允許一人比兩次!”
夜酩卻是搖搖頭,臉色隱隱透著興奮,“今天誰都不用,要贏就要贏的正大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