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招毫無美感可言的劍式,趙甲隻取最為純粹的直線,仿佛夏日田間揮舞鋤頭的老農,直奔劉祛病中門。
“小心,閃開!”趙承安出聲大喝,就在剛剛趙甲出劍的瞬間,他駭然發現一個事實。
趙甲那把看似粗糙的劣質木劍上竟好似有一股生氣盎然長出,就好像一根業已枯萎的枝條重煥青春,而他卻可以肯定,趙甲的修為並沒到三境登蜀開山,不可能將體內真氣傾注灌入到手中兵器之中,然而他卻是真實在這樣去做,這在他看來便像是兩個孩童打假,一個突然拿出一把鋒利的鋼刀狠狠朝對方劈出,根本不計後果!
“嘭!”便是在趙承安喊出聲音之時,劉祛病也已然後之後覺意識到不妙。
他平日修習研武一直偏重輕巧路數,因此在麵對趙甲勢大力沉的一擊時,並沒有采用硬抗的策略,同時因為有第一招的經驗教訓,他也沒有著急進身出劍還擊,而是輕盈向後略退了一步距離,並利用這一步的差距,用手中青玉劍的劍鋒試圖撥開趙甲的糙劍,這其實是最為穩妥的方法,如果他沒有在接下來的瞬間,看趙甲中門打開,貪功冒進,或許什麼都不會發生。
但也是該著他倒黴,他竟同時使出了金蛇劉密傳給他的一招劍法,名曰:“騰蛇附骨”,在青玉劍峰碰到糙木劍刹那,徒然抖出一個弧度,便好似一條隱藏在木板下的蛇突然從趙甲劍鋒側麵鑽出,直刺向他的咽喉要害。
可惜的是他並沒有趙承安的眼力,更沒看不出趙甲這一劍是故意讓開中門,在他以為得手之際,趙甲剛揮下的木劍,卻在他手腕微撬之下,便好似一塊撬板的一端被突然加上重物,劍鋒再次以更快的速度挑起,一落一揚之間,兩劍再次相碰。
劉祛病先是感到手心發麻,虎口巨震,緊隨其後是整條手臂、連帶半截身子都站立不穩,在青木劍被磕飛的刹那,他整個也被帶著飛起,重重向後方摔去,如果不是關鍵時刻,趙承安瞬間棲身背後,托住他的後背,將他拽出圈外,他這一下怕是要飛起五尺高,不說摔個骨斷筋折,卻也好不到哪去。
劉祛病驚魂未定落地,隻感到半身酸麻,尤其是握劍的手怎麼都抬不起來,他也知道趙甲這一下夠狠的,卻不知道對方使用的這麼平淡無奇的一招是如何產生的這種效果,仍是麵目猙獰,打算上前再戰。
“夠了,你已經輸了”趙承安冷瞧了他一眼,伸手攔住了他,並沒有解釋什麼,而是濃眉微蹙的盯著趙甲,道:“你雖未步入三境,卻已然摸到了三境門檻,站在了九牢關前,為何一開始隱藏實力?”
“什麼?”
“摸到三境門檻?”
沒等趙甲回答,趙承安身後的眾多人,包括韓四、劉祛病在內全部都驚愕當場,有些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趙甲麵容冰冷,對趙承安違反比試規則,感到很是不爽,“比試隻論輸贏,我實力如何,隱藏與否,與你何幹?”
“你們這是耍賴,犯規,這局不算,趙甲故意隱藏實力!”韓四咬牙切齒。
“放你娘的狗臭屁,本大爺如今已然九境道化,我犯得著跟你說嘛?比試就是比試,隻論輸贏!難道趙甲提前告訴你,他是二境巔峰,你就會認輸嗎?”夜酩此時走上前來,反唇相譏。
“可是這明明是個圈套,趙甲剛剛比試之前,不,在上午稷石測評的時候,他就隱藏了實力!”韓四麵紅耳赤爭辯。
“那是我兄弟願意,不想鋒芒太露,有問題嗎?”夜酩冷哼一聲,朝韓四翻起白眼。
趙承安此時緊蹙眉頭,沒想到夜酩如此奸詐,竟然上午就設好了圈套,心中無名火更旺。
“你!一定是你,你早就將一切都算好!”韓四手指著夜酩,臉上肥肉被氣得直哆嗦,他也知道這一定是夜酩的主意。
“我說韓四,剛剛可是我們趙甲先站出來的,讓你們隨便挑個人出來,劉有病也是自己跳出來的,我們可是什麼都沒做,你這樣說是不是太不要臉了,難道沒天才趙承乾在,你們輸都輸不起了嗎?”夜酩言語帶刺,刀刀見血。
“可是,如果我們知道他是二境巔峰,就會讓承安哥跟他比……”滿臉麻子的王誌廣插話。
“你們蠢!天下所有人就都必須比你們更蠢!是這個道理嗎?”夜酩麵露譏諷,冷眼掃過眾人。
“你……”韓四已然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還比不比,如果沒有底氣,就趕緊認輸,剛剛趙承安幾次插嘴,最後又去拉劉祛病,這些明顯是犯規,我們都沒計較,你們不會這麼沒品吧?”馮鐵爐在旁冷嘲,他最善煽風點火,添油加醋。
韓四小眼睛滴溜亂轉,暗含怨毒,最後狠咬牙關,道:“比,這局我們認輸,但瘋猴子下局有你好看!”
“虛張聲勢,來啊,老子如今已然十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