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想再見你(2 / 3)

隻有戚汐能看清楚,他眸眼裏的隱忍和倨傲、摻雜著濃重的憤怒像頭還未覺醒地猛獸。戚汐讚歎他的美,卻又畏懼他的冷。幾次隻敢遠遠觀望,小小滿足。高元淳能發現每日身後跟著的小尾巴,每每都厭倦地拿起地上的石頭扔她,怒喝:“滾遠點!”

然後戚汐灰溜溜跑開,第二天還是跟著,周而複始讓高元淳索性懶得再動怒。真正讓戚汐奠定癡纏的,是一次戚汐沒能按照那些窩裏橫的小太監宮女們給高元淳送吐了唾沫地燕窩,遭受暴揍,一遍遍問送不送,她死咬唇角忍受毒打,揚聲回敬:“不!”

“打死她,然後扔冷泉殿後的水井裏去!”有人提議打死去冷宮拋屍,少個不起眼的小宮女沒人會在意。戚汐這些年入宮習慣了受冷挨揍,可每一次隻要服軟總會活下來,可這次不一樣。

水入骨的冰涼,一寸寸沒過頭頂往眼耳口鼻裏鑽。井裏的水草纏住腳踝,一下子牽涉住整個身子不上不下,戚汐想要遊上去都沒轍。

嘭——!

落水聲驚起層片水花,有人攬起她將她托出水麵,就著繩索一點點往上提。戚汐吐完嗆到的水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同樣渾身濕透的高元淳,濕發緊貼臉頰,俊臉如玉。

“我救得你,從今往後你的命就是我的,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他垂眸唇線上翹。戚汐瞧見他的手因勒繩索破皮出血,心口像被巨物猛撞,拚命點頭:“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戚汐昏迷不醒裏輾轉說著這句,傅雲瓷握著汗巾的手停頓,重新去替她拭汗。三日後正午,戚汐醒來,望著滿室簡潔高雅地擺設,有些恍惚。原本添炭小婢女見她醒來,驚喜地對著外屋喊:“大人,她醒了!”

話落,戚汐瞧見外屋走來一長身玉立男子,素袍白衣,眉目俊雅,淺淺一笑似朗月入懷。這個男子是不同於高元淳的好看,高元淳是蠱惑的美,他是儒雅清俗地俊。

戚汐手撐被褥坐起身,傅雲瓷疾步上前攙扶住她尚顯虛浮的身子,笑言:“餘毒雖清,風寒卻沒好透。”

“這裏是什麼地方,你,是誰?”戚汐努力回想,可自己這一生遇見的人裏長的最顯眼的就是高元淳,對於這樣的男子,完全沒印象。而且,戚汐記得,昏迷前自己和高元淳在一起的。毒,糕點裏的毒,高元淳給她下毒。

他想,她死。

“這裏是丞相府,這位是大晏曆來最年輕、最賢德愛民的丞相大人。若不是我家相爺外出踏青遇見姑娘,恐姑娘已有性命之憂。”先前小婢女先一步說道,滿臉的驕傲和尊敬。傅雲瓷無奈輕笑,揮手示意她退下。丞相嗎?沒想到有人這麼年輕就能成為丞相的。戚汐半撐身子,垂頭請安:“民女戚汐,多謝丞相大人救命之恩。”

“戚姑娘毋需多禮,恰巧路過舉手之勞,隻是姑娘怎麼會中毒?”傅雲瓷奇怪,邊問邊拿起軟枕塞在她身後,攙扶她靠下。戚汐垂眸,蒼白唇角緊抿淚水一下子滾落,反倒讓傅雲瓷有些手足無措,抱歉得歎:“是傅某唐突,姑娘身子尚虛,還是好好休息吧。”

“多謝相爺。”戚汐感激。

傅雲瓷為人謙和有禮,就連府裏的丫環家丁都很率性。戚汐風寒逐漸痊愈是三天後,反複昏沉醒來再睡,藥喝下大碗總算有些起色。她不是千金之軀一病扶弱,相反,戚汐是賤命,頑強的求生意識就如同枯漠石壁罅隙裏生出的小草。

隻是,高元淳是她一直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