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婧一夜都合不上眼,一閉眼就看到血腥的畫麵和韓曄的臉,墨問無奈得很,起初還抱著她哄,後來實在見她睡不著,索性不睡了,將她壓在身下索要。
早已做過那麼多次夫妻,百裏婧沒法再推拒,她在他懷裏由掙紮到順從,與墨問修長的大手十指相扣,顛顛簸簸中將他抱得越來越緊……幾次下來,他折騰得她沒心思再去想別的男人的死活,隻認真地關心身上的他如何擺布她,聽他在耳邊喘息,真真切切地用溫熱的身體不厭其煩地溫暖她……
世上有很多種方法讓一個人暫時忘了另一個人,最好的方法是讓她忙,讓她累,讓她筋疲力竭,墨問顯然深諳此道。
墨問抱緊縮在他懷裏顫抖不已的女人,喘息著吻她的臉頰、耳際,一癢,她更往他胸口鑽,又乖又楚楚可憐,隻有此刻她是完全屬於他一個人的,他真想一輩子跟她呆在被窩裏不出去。
她側著的臉上有些微的指印未消,墨問心裏惱得不行,怎麼老是受傷讓人欺負?從來都隻能是他的妻欺負旁人,旁人給了她氣受,他就惱得一塌糊塗,上次那件事還沒清算,這回韓曄又讓她陷入這等尷尬境地,是存心不想讓他過日子了麼?
破壞別人夫妻感情的混賬,被箭射死了也是活該!中了一箭算什麼,有本事也中個九箭試試,那才能死得痛快淋漓!要麼死透了,要麼就爬起來喘口氣,這樣不死不活地折騰,吊得人難受,真他媽的不安好心。
墨問真想罵,奈何罵不出聲,又覺得他的妻可憐見的,他也這麼折騰過她,要死要活地吊著她,叫她把眼淚都哭幹了……從覺得韓曄混賬,到責備自己的心狠,墨問心疼得要命,他的心肝寶貝受了好多苦,好多委屈,他太過分了……他和韓曄都不是好東西……
他輕輕地愛憐地一點點吻過她的傷痕處,偶爾用溫熱的舌尖輕輕掃過,百裏婧疲憊不堪,微微睜開眼睛看著他,眉頭輕蹙,開口道:“墨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墨問在她的手臂上寫:“五更天了,再等等天該亮了,乖,閉上眼睛睡會兒吧。”
百裏婧靠在他懷裏,搖搖頭:“睡不著,我怕天亮。”
見她還惦記著,墨問歎氣,又寫:“他武功那麼好,一般的箭傷不了他,別擔心。婧兒,你還記得我當初被那些個箭傷在什麼地方麼?”
他一邊保持著良好的風度安慰她,一邊在心裏將韓曄那廝的名字都快要嚼碎,還一邊問著她從前的事,轉移她的注意力。
百裏婧聽見他這麼問,立刻想起墨問身中九箭的可怕場景,護城河畔的血流了一地,手不由地撫上他的胸口,擦著心髒而入的那支箭,留下了抹不去的傷疤,還有肩頭,手臂,腿上……
她溫熱而柔軟的手指撫過他的傷疤,問道:“還疼麼?”
墨問早就被她的溫柔給融化了,握著她的手貼在心口處,撲通撲通的心跳由她的掌心傳過去,他寫:“有你在身邊,再痛也值得。若是哪一日你不要我了,就讓劍刺穿我的心口,血流盡了為止……因為失去了你,我活著也沒意思了,倒不如……”
“別胡說……”百裏婧一把握住他的手指,不讓他繼續寫下去,與此同時,仰起頭吻住了他的唇,她是心疼他的,毫無疑問。
是她起的頭沒錯,卻由不得她來收尾,一個吻顯然滿足不了墨問,等到她再與墨問纏在一處,跟著他起伏不定,她抱著身上男人的頭,雙眸迷醉地看著床頂,神智似乎都不屬於自己了,喘息著喃喃說著羞於啟齒的話:“不知道為什麼,你一這樣抱著我,我就想……這輩子,再也不要和你分開了,永遠……永遠和你在一起……”
墨問正在享受柔情時刻,聽到她動情的這樣說,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歎息,“取次花叢”的藥力已經滲透進她的骨血,她的身體記得他,需要他,這就是藥引子的意義。若是他們相愛,這藥力就等於在酣暢淋漓的情動中添了樂趣,無傷大雅,現在這樣,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覺,她要他,可是她愛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