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 險成鰥夫(2 / 2)

可笑,二十四年來,他第一次摟著一個女人如此情動,可這個女人卻全然不知,她在他懷裏軟著,一動不動,眉間微蹙,竟像是他欺負了她似的。

再一想,他可不就是欺負了她麼?跟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計較了這麼久,若是傳出去,誰都會說是他欺負了她。隻是,傳得出去麼?

熱水將身上的淤泥泡的差不多了,味道卻依舊不好聞,墨問含住懷中人尖尖的下巴,細細吮了吮,又在修長的脖頸上輕咬了一圈,原本消停了的燥熱又起……

送上門來的傻瓜,誰不撿才更傻,他明媒正娶的妻,若他忍著不去欺負,那他就真成了廢物和半死不活的病秧子了,是不是?

都已經裸裎相見,就犯不著再去顧忌什麼,墨問從頭到腳替她擦洗幹淨,又用澡豆除了髒汙,光著身子上岸,拿過軟榻上的薄被裹住她,抱著她穿過隔間的側門入了臥室。

剛進去,正好聽到外頭遠山道:“木蓮姑娘,婧公主和大公子都已經歇息了,你還是請回吧。”

一切如他所料。

將懷中人放在床上,墨問含了一顆黑色的藥丸,俯身又偎進了百裏婧口中。

他需要思量的,僅僅是明日如何向她繼續編織謊言。

百裏婧醒來的時候人在床上,頭頂是暗色的床幔,顯然是偏院中墨問的床,她拿掉額頭的濕熱帕子,正準備撐著手臂坐起來,就發現另一隻手被包在一雙蒼白的大手中。床幔是放下的,那雙手從外頭伸進來,它的主人卻看不見。

百裏婧透過床幔的縫隙朝外望去,隻見墨問握住她的手靠在床沿上,這種高度和動作,雖然看不見,也能知道他是跪坐在冰冷的腳踏上。

昨天的最後一個印象是冰冷的池水漫過她的口鼻,身子一直下墜、下墜,她深知,沒有人會來救她,為什麼……

她低頭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誰幫她換的?

她一動,墨問便醒了,起身的時候拉動了簾幔,他的眼睛便在縫隙裏對上了她的眼。墨問沉靜的黑眸倉惶地低下去,握著她的雙手也顫顫地收回,讓她的手得以自由。

百裏婧有點無法麵對墨問,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而墨問不說話,也不在她手心裏劃,隻是遞給她一張寫滿了字的紙,神色仍是不安的。

紙上寥寥幾句話而已:“昨日是我唐突了,但心意卻半分不假。我這樣的人,活到如今的年歲已屬不易,若你覺得痛苦,我便不愛你。但,你是我的妻,我的愛恨,從此都交予你了。”

墨問的字很規整,正如他的人,一絲不苟,毫不張揚。百裏婧一眼掃完,沒出聲,墨問似乎是等了太久,等不到答複,掙紮著起身,步伐虛浮地朝外走去,沒走遠,坐在了梳妝鏡前。

百裏婧苦笑,又傷了墨問。

遠山這時正好端了早膳進來,看了墨問一眼,又對百裏婧道:“婧公主,您昨天不小心掉到池子裏,大公子正好去找您,嚇得魂都沒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您帶回來,又不敢驚動了前院,就讓看院子的老媽媽給您梳洗換了身衣裳……”

點到為止,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端著藥送給墨問:“大公子,累了一夜,守了一夜,您這身子可怎麼受得了?快喝藥吧。”

話都是遠山一個人說的,然而,遠山什麼時候這般殷勤地在百裏婧麵前替墨問說好話了?

百裏婧未察覺遠山話裏的不合理之處,隻是惦記著一言不發的墨問,她忽然開口道:“遠山,藥放下,你先出去吧。”

遠山眉頭微蹙,卻不敢有異議,躬身退了出去。

百裏婧掀開薄被下床,手裏捏著墨問寫的那張字,走到墨問身邊時,他還是沒轉身,頭微微低著,背影寂寥而落寞。

百裏婧在他身邊蹲下,伸出手臂環住了墨問的腰,貼著他的腰側悶聲道:“想要什麼就告訴我,我都可以給你,隻是請你不要愛我……因為,我也給不了你愛。我們不要愛,就一起好好活著,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