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西爾維婭·普拉斯:我是個笑吟吟的女人(1 / 3)

火裏也能種金蓮

關於普拉斯的墓誌銘,她的丈夫休斯一直稱其出自印度的《吠陀經》,但普拉斯的研究者們翻遍了《吠陀經》,卻從未見過這句文字,直到很多年後,有人意外地發現,原來這句讓人猜不透含義的墓誌銘出自中國四大名著之一《西遊記》的英譯本,那是菩提祖師教給孫悟空的長生之道中的一句,“月藏玉兔日藏烏,自有龜蛇相盤結。相盤結,性命堅,卻能火裏種金蓮”。

然而了解了出處卻更讓人對普拉斯命運的糾結疼痛起來,一個消弭於年輕時的生命,卻有著長生不老的銘文。

初遇愛

1963年,倫敦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寒冬,刺骨的寒冷讓人們隻想懶懶地縮在屋子裏不想動彈。也許2月11日這一天和昨天、前天的寒冷並沒有什麼區別,但對於西爾維婭·普拉斯來說,一個重要的決定卻讓她的這一天變得與眾不同。

這是一個滴水成冰的清晨,普拉斯輕輕地起身,在酣睡的女兒身邊留下了麵包牛奶和一個印上額際的香甜的吻,然後輕手輕腳地帶上房門,用準備好的濕毛巾緊緊地塞住門縫,走進廚房鎖好門,又用濕毛巾把廚房的門縫塞得死死的,然後她坦然地走向煤氣爐,打開煤氣,把自己的頭深深地插入煤氣爐中……

第二天,屍檢報告出來了,普拉斯的死亡原因是煤氣中毒。

她什麼話語都沒有留下,但看到她為女兒所采取的保護措施就知道,她的這一決定從容且堅決,她是必然要走向死亡的,就如她必然要讓女兒活著一樣。

這一天,距離她的自傳體小說《鍾形罩》的出版隻有幾個月的時間了。而這一年,她隻有30歲。

西爾維婭·普拉斯出生在美國的馬薩諸塞州,8歲的時候,她的父親因不堪生活重負而自殺了,這在年少的普拉斯心中留下的是不可磨滅的陰影,她的性格變得敏感、多疑、脆弱卻又極端要強。

此後,普拉斯一直發奮讀書,最終以優異的成績得到一份獎學金,進入了昂貴的女子學校就讀。看著她遙遙領先的成績,很多人以為這樣的女孩子必然擁有快樂的生活,至少不用為學習成績發愁,可是這隻是表象,敏感的她一直生活在惶惑恐懼的陰影當中,她像一個假人一般,用一種虛幻的堅強撐起自己的一切,但又時刻擔心著會被人拆穿,然後化成一捧灰燼……

1956年,普拉斯得到了一個機會去英國劍橋大學讀書,在這裏,她邂逅了與之一生糾纏的男人泰德·休斯。

在一次文學派對上,普拉斯正用習慣的偽裝笑容和人交談,一回首,突然見到一張恍若隔世的臉,這張臉對於別人來說也許是普通的,但卻讓普拉斯的心快要跳了出來,她注視著泰德·休斯的臉,而休斯也如觸電般被她擊中了。

兩個人渾然忘記了周圍同學的存在,忘記了休斯女朋友的存在,普拉斯走過去當著大家的麵兒吻了休斯,並且咬了他一口,令他的麵頰留下一個齒痕,鮮血流淌。

這是愛開始的方式,熱烈鮮紅,卻有濃重的血腥氣息,這或許給後來的悲劇埋下了伏筆。回去之後,泰德·休斯寫下了這樣一首詩:

你是存心要以你的活潑爽朗

給我刻骨銘心的一擊

我記不清

那天夜晚其餘的一切

除了我帶女友悄悄離去

除了門道裏她憤怒的嘶嘶聲

對於你的藍色頭巾會在我的

衣服口袋

我目瞪口呆地詢問

和環形圓丘般腫脹的齒痕

將像烙印烙在臉上經月難消

烙著那底下的我直到永恒

永恒的舍棄

和大多數那個年代的劍橋情侶需要半年時間才能過渡到牽手階段相比,普拉斯和休斯的感情進展卻是快得驚人,無論出現在哪裏,他們總是像步入了無人之境,毫無顧忌地擁抱接吻,看對方的眼神清澈且唯一,全世界似乎隻剩下了他們的存在,如此這般深入骨血的相愛大概就是這對天才詩人的方式吧。

不到四個月的時間,他們便踏著綿綿小雨走進了結婚的殿堂。婚後的生活不乏浪漫,他們都是彼此靈感的源泉,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享受再享受,享受相愛,享受愉悅,享受靈感,享受創作,享受激情……

可惜好景不長,第二年,普拉斯受到母校的邀請回校執教,分不開的兩個人共同踏上了美國的土地。但在故土之上,普拉斯卻再未找到平靜生活的感覺,工作的壓力,同事的排擠,再加上她詩人特有的清高不合群,都把這些問題凸顯得尖銳起來,普拉斯的精神狀況每況愈下,對休斯的猜度也越演越烈。

家庭戰爭常常一觸即發,從開始的如膠似漆、你儂我儂,演變成了現在的大打出手、惡語相交。在這已經不和諧的家庭中,兩個孩子相繼出生,但這似乎並沒有為這個已經冰封的家庭注入多少熱氣,在第二個孩子出生後不久,普拉斯驚恐地發現,丈夫出軌了。

她的性格外強中幹,輕易不會去哭泣著乞求丈夫回心轉意,哪怕內心再不舍,她還是毅然決然地帶著女兒搬出了公寓,兩人分道揚鑣。

也許上帝是公平的,在普拉斯擁有幸福婚姻生活的時候,她遭遇了才思枯竭的困頓,而所有的靈感卻隨著丈夫的背叛統統回來了,可是,她的文思泉湧卻再換不回她對這個世界的眷戀和柔情。

如同開頭我們看到的那樣,幾個月後,普拉斯在寓所自殺了,留給世界一聲歎息。盡管這給她和休斯的婚姻畫上了永遠的句號,但逝者如斯,不必再記取任何東西,痛苦的卻是活著的人。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休斯,覺得是他的背棄才最終讓普拉斯走上了自殺的道路,然而,這位才華橫溢且風流倜儻的男人在普拉斯告別人世的35年間,對於他們之間的哀怨情仇,卻始終緘默,哪怕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他,認為是他害死了普拉斯,他依然不發一語。

直到1998年,或許是感到自己將不久於人世,他整理出版了此生最後一部著作《生日詩集》,其中收錄了88首詩,把他和西爾維婭·普拉斯的相遇、相知、結婚、生子到最後的分開都做了徹底的交代,這些積存在心中幾十年的感情終於有了一個出口。

也許在普拉斯的心中,等到最後的失去更讓她無法接受吧,這樣一個愛到極致也痛到極致的女子,終究是不懂得如何為自己找尋一個折中的出口,所以隻有狠心舍棄,舍棄那份糾結的哀怨,舍棄自己的不堪不舍和不忍,因為不知道究竟該怎樣舍棄,隻好連這生命一同舍棄了。

伏爾泰:他拓展了人類精神

他的心存放在此,他的思想遍布世界

每一個敬仰伏爾泰的人,都應當毫不吝嗇地對法國18世紀的德·維萊特伯爵表達自己的謝意,正是他在伏爾泰的遺體將要遭到侮辱之際保存了大師的心髒,也給後人留下了永遠跳動著的“思想”。伯爵將裝有伏爾泰心髒的鍍金銀匣安放在一座大理石墓碑之下,並讓人刻下了那句簡單而又極不平凡的話:他的心存放在此,他的思想遍布世界。

叛逆的天性

1694年,伏爾泰出生於巴黎一個富裕的資產階級家庭,後來在耶穌會主辦的貴族學校讀書。當時,專製的反動教會不僅以“上帝”為幌子對人民進行欺騙和壓榨,而且還幻想用迂腐的說教去麻痹人們的思想。

現在我們得知,幼年的伏爾泰並沒有像大多數孩子一樣,完全臣服於教會的說教,因為他在後來的回憶中曾說道:“這所學校隻給了我拉丁語和愚蠢。”

和中國大多數的父母一樣,伏爾泰的父親也想讓兒子按照自己的意誌去生活。中學畢業後,父親一心想把他培養成法官,而伏爾泰卻立誌要做一名詩人。為了這一誌向,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當時伏爾泰的即興諷刺詩流傳很廣,那些俏皮的警句和鋒利的短詩經常被人們引用,因為它們嘲笑的是法國統治者,是人們想說而又不敢說、敢說而又不會說的奇思妙想。為此,伏爾泰曾兩次遭政府流放,後來又被囚禁著名的巴士底獄中。

但是,這一切並未阻擋他要進行文學創作的決心。在獄中,他開始創作史詩《亨利亞特》和悲劇《俄狄浦斯王》。1718年,《俄狄浦斯王》在巴黎上演並獲得了極大的成功,伏爾泰頓時名聲大震,從此躋身於法國文壇。

一生的求索

伏爾泰不相信那些蠱惑人心的教會邪說,但是他卻承認上帝的存在。伏爾泰的“上帝”,並不是人們通常認為的那個能夠主宰這世界中一切人和物的、萬能的、不可抗拒的神靈,而是引導人向善、催人奮進的主觀意誌。換言之,伏爾泰的上帝不是有形的神明而是無形的精神。他曾如是說:“即使沒有上帝,也要創造一位上帝。”“上帝”的意誌讓伏爾泰,不懼任何險阻,為自由、為光明、為進步探尋出路,求索一生。

《亨利亞特》、《俄狄浦斯王》等作品讓伏爾泰鋒芒畢露,他盡情地施展著自己的才華,同時也過高地估計了專製者的寬容。出入文壇的伏爾泰被認為是法國最優秀的詩人,但這位優秀的詩人卻因得罪了一個小貴族而被其仆人杖責。

知識分子的高傲讓伏爾泰無法承受個中侮辱,他想申辯,為自己討回公道,結果讓他大失所望。政府不但不予以保護,反而把他第二次投入了巴士底獄。不公平的遭遇讓伏爾泰痛苦萬分,他開始思考法國政治體製的弊端。1726年,他離開了自己的祖國,去了當時歐洲最先進的國家——英國。

1726~1729年,伏爾泰寓居在英國。在倫敦,他以新奇的眼光觀察了英國的政治製度和經濟生活,研究了英國唯物主義和新興文學,熟悉了英國科學思想的成就,欣賞了莎士比亞的戲劇……

在英國的見聞讓伏爾泰的世界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回國後,他開始用文字讚揚英國資產階革命後取得的成就,同時批評法國的政治製度。這樣的思想集中體現在他1734年出版的《哲學書簡》一書之中。這本書一出版,即被法國政府列為禁書,並當眾將它們焚毀,同時大肆搜捕伏爾泰。為了避禍,他來到法國東部一個古老、偏僻的西雷村的莊園,住在她女友德·夏特萊侯爵夫人家中。

1733年,39歲的伏爾泰在巴黎結識了德·夏特萊侯爵夫人。伏爾泰和侯爵夫人的關係並不是我們所知的那種所謂的“才子”和名媛貴婦之間那種庸俗的、相互利用進而滿足彼此虛榮心的畸形戀愛關係。

侯爵夫人的確不能算是什麼佳人,因為她的表妹曾經這樣描繪她:“我的表姊愛彌爾是一個樣樣都大得可觀的巨人,精強力壯異乎尋常,不成體統至矣盡矣。她的皮膚之粗劣有如豆蔻刨床一般。”

當然伏爾泰也不是玉樹臨風的帥氣男子,因為後來當法國著名的雕塑家畢加爾為之雕像時,他曾自嘲說:“人家簡直猜不到我臉的位置。我的眼凹進去三分深;我的麵頰是黏在東倒西歪的骨頭上的羊皮紙,所有的少數的牙齒都落光了。”這兩位形貌異常的人有著共同的崇尚對象——牛頓的科學思想。因此,伏爾泰和侯爵夫人對彼此傾慕不是因為對方的美麗和帥氣,而是源於共同的、崇尚科學的思想。

1734~1749年,伏爾泰一直寓居在德·夏特萊侯爵夫人的莊園裏。在愛人的陪伴下,伏爾泰埋頭創作了15年,悲劇《愷撒之死》、《穆罕默德》,諷刺長詩《奧爾良的少女》,哲理小說《查第格的命運》,曆史著作《路易十四時代》,科學著作《牛頓哲學原理》等作品都是在這個時期創作的。在這些作品中,伏爾泰推崇理性和科學,希望通過開明君主的革新讓法國“天下太平,說不盡的繁榮和富庶”。

永世的光環

伏爾泰的思想沒有打動路易十五,卻打動了他鄰國的君王——普魯士國王腓特烈二世。1750年,應腓特烈二世的多次邀請,伏爾泰訪問柏林。他想通過“開明君主”之力,進行一些社會變革,實踐自己的啟蒙主義思想。

然而,當時的普魯士比法國更黑暗、更殘酷,腓特烈二世隻把這位在歐洲享有盛譽的巨人當作宮廷的點綴。在普魯士,伏爾泰絲毫不能改變那兒的暴政,終於他和腓特烈國王也決裂了。1753年,伏爾泰離開普魯士,在離開之際卻遭到了侮辱性的搜查,被拘禁一個多月。算起來,這是伏爾泰第三次入獄了。

歸國後,為了取得更多的獨立與自由,1760年76歲的伏爾泰在法國與瑞士邊境的費爾奈莊園定居下來,在此度過了他一生中最後的十餘年。在這裏他寫出了大量的文學、哲學和政治著作。

在緊張的創作之餘,他每日都會接待來自四麵八方的哲學家、藝術家和演員,同時又與歐洲各國的進步人士保持著聯係,在此期間他竟然寫下八千餘封書信。

伏爾泰的著作、文章、書信和各種何樣的小冊子以化名和匿名的方式在歐洲各地流傳,推動整個歐洲的進步思想運動。有時他甚至在莊園內上演自己的劇本,一時間,費爾奈莊園成了當時歐洲啟蒙運動的中心。

伏爾泰對於當時法國乃至歐洲的貢獻不僅僅體現在思想啟蒙方麵,他的社會活動也極為廣泛,經常為無辜受害的人士奔走。

突出的是發生在1762年聞名歐洲的葛拉事件。

新教徒葛拉老漢被誣告為殺子凶手,天主教會的宗教裁判所判他車裂極刑,被激怒了的伏爾泰為了維護人的尊嚴,為爭取信仰自由,親自調查事件真相,執筆猛烈抨擊天主教會的慘無人道。整個歐洲的民眾都因此而激憤不已,紛紛向教會表示不滿。輿論的壓力使得教會不得不做出妥協,宣布葛拉老漢無罪。這次事件之後,伏爾泰被譽為“被壓迫者的保護人”,聲望日高。

1778年法國國王路易十五去世,同年2月,84歲高齡的伏爾泰重返闊別了28年之久的巴黎,人民群眾夾道歡迎,給了伏爾泰極大的榮譽。由於強烈的興奮和疲勞,伏爾泰於是年5月辭世。

臨終之際,神父讓他承認基督的神聖,他憤然拒絕。因為伏爾泰始終堅信主宰萬物的不是虛化的神靈,而是實實在在的每一個人,理性、自由、仁愛值得我們用一生去追尋。

伏爾泰榮耀過,他曾一度是君王的座上客;伏爾泰落寞過,他一生有很多時間都在顛沛流離中度過。在得與失的交替變化中,他始終堅守著自己的信仰,做著一個“人”該做的事情。“種我們的園地要緊”,這是伏爾泰著名的哲理小說《老實人》中的老實人,從土耳其修士那裏找到的醫治現實苦難的良方,也是詮釋伏爾泰全部人生哲理的真諦,因為煩惱、欲望和饑寒都能在工作中免除。

錢拉·德·奈瓦爾:我為詩狂

命運締造天才

奈瓦爾的童年是孤獨的,陪伴他的不是童話、不是夢想,而是父親隨軍遠行、母親早亡的殘酷現實;奈瓦爾的青年是不得誌的,他空有滿腹才華卻得不到任何人的賞識;奈瓦爾的晚年是淒慘的,夢想和現實的衝撞使他癲狂。他的一生在都在不得誌的憤懣中度過,最後被發現吊死在自己徒有四壁的公寓中,是自殺還是他殺?他的死因數年來一直謎團一樣的存在著。奈瓦爾到底是怎樣的一位詩人,為什麼他的作品直到他死後數年才得到世人的認可與推崇?種種問題接連而至,且讓我們細細研讀這位浪漫主義詩人坎坷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