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什麼呀?”安娜著急地問。
“可以那個什麼……”我嬉皮笑臉地答複。
“哪個嘛?”安娜哀聲怨氣地追問。
“可以……唉……沒什麼……唉……你真單純呀……”我既不好意思,又語無倫次地說著,並長長地歎了口氣,將安娜抱住。
安娜自言自語道:“噢,原來如此!”她仿佛才明白了“那個”就是“做愛親熱”的意思。這時,她把我的耳朵揪住,笑嗬嗬地說:“大肚怪,你真壞呀!”
之後,她也緊緊地抱住我,我們透過星空的夜色,默默地注視著彼此的眼睛,一種難以抗拒的誘惑,讓我們都有所衝動,我們情不自禁地將頭靠攏在一起,如饑似渴地親吻了起來……
夜半三更,我被一陣敲門聲驚醒,我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為了壯膽子便點燃一支煙,裝作不耐煩的喊叫道:“誰啊?”
安娜站在門口輕聲地回答:“兔子哥哥,是我,我是安娜。”
我披了件外套把門打開,安娜穿著素雅貼身的睡衣,進來就撲到我懷裏,緊緊地抱著我哭泣,並傷心地對我說:“兔子哥哥,我愛你!我喜歡你!我好害怕……”
我打斷安娜的話,窮追不舍地問:“你害怕什麼呢?剛才發生什麼了?”
“我剛才躺在床上想著你過幾天要回西安了,我害怕你走了以後,我一個人留在這該怎麼辦?”安娜傷心欲絕,淚流滿麵地說。
我摸了摸安娜的頭,心頭也有了撕心裂肺的感覺,硬撐著給安娜擦眼淚並安慰她說:“丫頭,聽話噢!我不會離開你,我現在就在你身邊呀!別難過了好不好?哭的眼睛明天會疼的,也會腫的,到時候就不好看了噢!寶貝,乖噢!”
安娜很聽話地低了低頭,抹了把眼淚邊哭邊嬌氣地說:“我這幾天過得很開心!尤其是站在你身邊能看著你寫字,我內心非常激動!我真的害怕你離開我,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沉默了許久,長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安娜,能遇到你是我的緣分!我也很喜歡你,可是我隻是個一無所有、四處漂泊的流浪賣藝之人,現在給予不了你什麼,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你不要把我當成是物質主義或拜金主義的女人好嗎?當然虛榮愛慕之心,人皆有之,唯女人至上。但我就是喜歡有思想、有內涵的男孩。兔子哥哥,我不在乎你別的,我就在乎你這個人。你知道嗎?我這幾天看著你寫字賣字,我心裏感到特別踏實與欣慰。”安娜誠懇地表達著內心對我的愛意。
我此時腦子亂成一團,隻是沉默歎氣,不斷地抽煙,看著自己心愛的姑娘為自己傷心難過的眼淚,我的眼睛也通紅,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我咬牙硬撐著沒有讓眼淚流下來。我開始自責起來,我恨我自己不該在火車上與安娜相遇,我更恨我自己是個落魄的書生。但是我知道,我再怎麼責怪自己也沒有用,因為這就是現實。我們不要一味地責怪和抱怨自己或他人,要坦然地麵對現實。故而,我對安娜說:“別哭了,好嗎?要不你跟我回西安市吧!”
安娜帶著矛盾的心理,辯解地說道:“我父母不願意讓我離開他們身邊,也想讓我有個穩定的工作,所以才把我從西安市叫回來考公務員的。我要是跟你去西安市,他們會非常難過的,我不想讓他們再為我操心了。”
此時,我又想到了倉央嘉措的一首詩:“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我突然覺得,西安市的夜晚充滿著沉積千年的古董韻味,我像一株被風雨侵襲過千年的小草,默默地為其守候。而大漠邊關的夜晚卻散發著一種淒涼幽冷的氣息,我又似乎成了一隻遊蕩的螢火蟲,不停地奔波找尋,卻總是身心疲憊,傷痕累累……
第二天吃過午飯,我和安娜乘車來到了沙丘山。我倆手牽手,一口氣爬到了沙丘頂上,累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我一屁股坐在沙子上,邊抽煙邊休息,安娜緊挨著我,仰天躺了下來,這綿延起伏的沙丘堆,猶如女人光滑細嫩的胴體,它不僅線條流暢,而且質感光滑,使我覺得沙漠有一種詭異的荒涼美,這種美是空曠、荒蕪、蒼茫、粗獷的美。然而,當我望了一眼沙丘腳下的一彎泉水時,我對這寸草不生的沙漠,產生了一種敬畏的震撼。我覺得大自然魅力無窮,無上偉大。可是,不知怎麼,大自然的偉大在我內心深處遠抵不過人類聖賢的偉大。於是,我眺望著沙漠對安娜說:“我此時麵對沙漠,想到了漢代張騫出使西域和唐代玄奘印度取經的故事,我覺得他們的偉大壯舉,令我敬佩至極。”
安娜笑嗬嗬地說:“我怎麼想到的卻是西方偉大的旅行探險家,馬可波羅和利瑪竇的精彩人生呢!”
這時,有一陣風掠過,安娜驚呼了一聲驚訝地說道:“你聽,這沙漠中被風吹的沙沙響聲,有點像貝多芬的《致愛麗絲》曲。”
此時,我不僅忘了自己,也忘了現實生活。麵對這空曠蒼茫的沙漠,我真的特別開心,我意識到自己終於找到了靈魂的棲息地。更令我激動的是,與我一同分享這種美景的竟然是我心愛的女子,我的紅顏知己安娜。故此,我環視了一圈沙漠,目不轉睛地對著安娜側躺了下來,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便親吻了一下,在耳朵旁對她說:“安娜,我喜歡沙漠,我更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