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臉上洋溢著歡快幸福的笑容,看著我半天不作聲,抱著我也親吻了一下,便問:“為什麼?”
我凝視著她那可愛動人的臉龐,深情地對她說:“就憑你剛才說的這沙漠中的風聲,像貝多芬的《致愛麗絲》西方音樂曲。我聽你這麼一說,心裏感到特別安慰,因為這種交流方式是我心靈深處最需要的,也是我很喜歡的。你不但能陪著我遊玩,而且在交流中你能將我深藏在心底的思緒打開。我覺得你的想象力不僅豐富浪漫,而且富有深邃的情調。關於這沙漠中的風聲,我倒不這麼認為,我覺得它有點像柴可夫斯基的《天鵝湖》和八大山人筆下的沒有土根的枯藤、老鬆,或瞪著白眼珠子的鳥獸。雖然淒涼荒蕪,但是彰顯出巨大的生命力量!這是一種與眾不同的美!”
安娜靜靜地聽我說完,便激動地坐起來對我說:“大肚怪,我對八大山人不了解,但是柴可夫斯基的曲子我很喜歡,他的芭蕾舞劇《天鵝湖》《睡美人》《胡桃夾子》《黑桃皇後》《羅密歐與朱麗葉》等等,我經常聽呢。你知道嗎?我特別憧憬歐美,我喜歡紐約的前沿與誘惑、巴黎的時尚與浪漫、俄羅斯的熱情與歡快、羅馬的神秘與莊重。”
我用驚詫的眼光注視著安娜,心想這位女子果然內外兼修,是位有思想、有追求的女孩。於是我對她說:“我也喜歡……我也很喜歡歐美。”
安娜沉醉在自己無限甜美的遐想中,情不自禁地對著沙漠比劃著說:“我要是去了歐美,我就在法國買一瓶香奈兒的香水和LV的包,在瑞士買一塊勞力士手表,在德國的高速路上開著寶馬去慕尼黑喝杯啤酒,在紐約飛往洛杉磯的飛機上吃個哈根達斯……”
我聽著安娜滔滔不絕地幻想著自己的歐美夢,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並坐起身對她說道:“那我就陪你去歐美吧!去西方吧!在法國,白天在盧浮宮裏,我給你當導遊,免費為你講解世界經典的藝術作品;黃昏時分,在凱旋廣場我用畫筆靜靜為你描摹;夜晚,在塞納河畔我用小提琴拉著舒伯特的《聖母頌》為你伴奏,你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跳著芭蕾舞……坐在埃及的金字塔上,我為你寫情書;站在羅馬的鬥獸場我給你打一套拳,名字叫‘中國功夫’;在梵蒂岡聖彼得大教堂內,我向上帝祈禱:我要愛你一生一世,白頭偕老……”
安娜也哈哈大笑著,並豎起大拇指對我說:“兔子哥哥,你牛啊!你的想象力比我更豐富,我看你現在沉思的樣子特別有趣,如果用一尊雕塑來形容的話,你就是羅丹筆下的《思想者》。”
我緊接著說:“那你就是米開朗琪羅刻下的《大衛》。”
安娜拍了拍我的肩膀,激動地跳起來笑著對我說:“大肚怪,你有沒有搞錯啊!你竟敢犯低級性的錯誤,大衛是男的!我是女的!性別你都搞不清楚啊!哈哈……”
我笑得又躺在沙子上,過了一會,我對安娜說:“我送你一首歌德的詩《找到了》:
我獨自一人,在林中漫步,但在我心中,不想尋何物。
我見一小花,生長在樹蔭,美麗如雙目,光照若星辰。
我正想摘取,小花發柔語:‘我若被摧折,豈不枯萎死?’
我挖出小花,連根取了去,帶至我之園,園在蘭居側。
我重把小花,種於安靜地,它正發新枝,繼續開下去。”
我念著念著,便站了起來,麵對一望無際的沙漠,十分認真地將這首詩讀完。此時,安娜也站起來,向不遠處的一個沙丘走去,站在沙丘頂上一本正經地對我說:“大肚怪,我用英語送給你泰戈爾《飛鳥集》的一句詩吧:
My thoughts shimmer with these shimmering leaves and my heart sings with the touch of this sunlight;my life is glad to be floating with all things into the blue of space,into the dark of time.
我的思想隨著這些閃耀的綠葉而閃耀著,我的心靈觸著這日光也唱了起來,我的生命因為偕了萬物一同浮泛在空間的蔚藍,時間的墨黑中,正在快樂著呢。”
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和安娜越聊越想聊,越聊自己越能盡情釋懷,越放蕩不羈。於是,我麵對沙漠扯著嗓子喊唱起了古琴曲《臥龍吟》:
束發讀詩書 修德兼修身
仰觀與俯察 韜略胸中存
躬耕從未忘憂國 誰知熱血在山林
鳳兮鳳兮思高舉 時亂勢危久沉吟
茅廬承三顧 促膝縱橫論
半生遇知己 蟄人感幸甚
明朝攜劍隨君去 羽扇綸巾赴征塵
龍兮龍兮風雲會 長嘯一聲抒懷襟
歸去歸去來兮 我宿願 餘年還做壟畝民
清風明月入懷抱 猿鶴聽我再撫琴
天道常變異 運數杳難尋
成敗在人謀 一諾竭終悃
丈夫在世當有為 為民播下太平春
歸去 歸去 來兮 我宿願 餘年還做壟畝民
清風明月入懷抱 猿鶴聽我再撫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