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關宏山、馬北屯和呂二愣分別用歪把子捷克式實彈射擊一百發，中彈率極高，楊文靜對張雪鬆說：“迫擊炮不用打了，我相信馬隊長，兩名炮手繼續練就好。”“那下一步的訓練怎麼搞？”“從基礎抓起唄，參謀長，把各種槍械都拿過來。”楊文靜指著馬車上的一個麻袋說：“李春，你帶兩個人把袋子裏的獸蹄子都掛到對麵的樹杈上。”
李春帶人掛完撤回來以後，楊文靜給張雪鬆一支三八槍說：“就那些掛件，咱倆每人五發子彈，你先打還是我先打。”張雪鬆說：“教官先來。”楊文靜舉槍打掉一隻。張雪鬆第一槍沒有打中，說：“目標有點小。”他舉槍第二次擊中目標。為撿回第一槍丟掉的臉麵，他趴到地上，將棉帽子墊到槍下，連射兩槍，兩槍全中。
楊文靜拉起雪鬆，對隊員們說：“不論步槍還是衝鋒槍和輕機關槍，基本的射擊姿勢有三種，剛才我用的是立姿，張隊長又用了臥姿，我再用跪姿打一次。”楊文靜矮下身子，單腿跪地，舉槍、瞄準、射擊，一個掛件落地，引起一片掌聲。她放下步槍，拿過衝鋒槍，立姿扣動扳機，一槍，打下一個掛件，“看到了，這是單射。”她用跪姿，扣動扳機，槍身抖動，連著發出三發子彈，打掉一個掛件。“這是點射，一次發出三到四發子彈。”她臥倒地上，扣動扳機，將槍裏子彈全部打光，連續擊掉幾個物件。“這是急射，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掃射，看明白沒有？”“看明白了。”“大點聲。”“看明白了！”“今天就講這些，明天學習駁殼槍。”關宏山走到隊前說：“休息半小時，而後各隊分組練習。”
“雪鬆，我能教大家的也就這三種常規武器的使用方法，機關槍我會使，但打不好，我們不搞閱兵式，隊列就不用再下大工夫了。”“姐，你剛才打的幾槍，就很了不起，你在我們這裏能呆幾天？”“三天怎麼樣？”“姐，對你來說能抽出三天時間就足夠多了，弟弟真心謝你。”“跟我還分你我，這隊伍是你的不是我的唄。”“是，是，這支隊伍永遠都是姐的，姐指向哪裏，雪鬆就打到哪裏。”楊文靜說：“就嘴甜。”
張雪鬆取出煙包卷煙，卷到一半停下看楊文靜，“卷了抽吧，嗆不到我。”張雪鬆點著煙，吸進一口，吐出煙霧，張口喊關宏山和馬北屯過來。“隊長，什麼事？”關宏山問。“隊員對楊教官的演練反應怎麼樣？”關宏山豎起拇指說：“楊教官，牛。”“北屯，你好像說國軍的編製是機炮連，是吧？”“是，兩個炮排，兩個機槍排。”“那你認識的機槍高手，咱縣裏有沒？”馬北屯取出煙包，挖上一鍋煙點著說：“有，活著的不多。”“怎麼不抽搶的煙卷呢？”楊文靜問。馬北屯捂著衣兜說：“那哪舍得抽啊。”“好好想想，就近的隊伍裏有沒有。”“就機槍射手唄。”馬北屯直到抽完一鍋煙，邊磕煙灰邊說：“有一個，還是我的老鄉，在警備隊了。”“哪個警備隊？”“北甸子警備排。”“好家夥，備馬，準備走，挖回來我給你兩條美國煙。”“真的？”馬北屯眼睛瞪得錚亮。
“雪鬆，有把握麼？”楊文靜擔心的問。“年初我從那裏救出過兩個抗聯傷員，認識那個排長。”“注意安全。”楊文靜朝張雪鬆背影喊。張雪鬆回頭說：“動作教完你不用跟著練，讓李春帶你上山打獵玩。”“我這你就不用管了，等你回來。”楊文靜看著張雪鬆遠去的背影，心裏蕩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懷。
北甸子望江小酒樓馬掌櫃對常五爺並不陌生，張雪鬆一進店，他就認出來，歡笑著迎上前說：“常老板好久未曾光顧小店，一定是又發大財了吧。”“現在世道不好，想發財太難啦，我那個老友蔣所長近來怎樣？”“好，特好，可是，可是——”“怎麼？欠你錢了？”“嗐，得了，不說了，快請上樓。”顯然是馬掌櫃不敢得罪蔣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