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鬆對關宏山說:“走吧,先去訓練場打固定靶。”關宏山喊起隊伍:“向右轉,目標靶場,齊步走。”看著隊伍在前麵走過,張雪鬆對楊文靜說:“姐,訓練場在後山溝,你還是騎馬走吧。”楊文靜說:“都步行,我為何騎馬,走吧,跟得上。”
說是訓練場,其實就是一片幹河灘,寬有百米,長則一裏,白雪覆蓋地麵,整片場地無遮無攔。關宏山命令立靶,李春帶兩人將幾塊樺樹木段掛到場邊的樹上作為靶子。關宏山問張雪鬆:“就打那個,行不?”“你們測過距離麼?”“大概一百二十米左右吧。”張雪鬆看楊文靜,楊文靜說:“初練不用那麼遠,八十米就夠。”“按教官說的,八十米。”
掛好靶以後,關宏山請示張雪鬆怎樣打,張雪鬆問楊文靜,“隨意,讓每個人選擇自己最擅長而又能打出最好成績的方式。”最先使用的是三八槍,第一個上位的是李春,以後依次上位,所有人五發子彈打完,歸位以後,張雪鬆問楊文靜:“怎樣?”楊文靜笑笑說:“繼續吧。”第二輪衝鋒槍,楊文靜讓射擊位置推進三十米,五十米靶位,打得一塌糊塗。第三輪匣子槍,射擊位再推進二十米,三十米靶位,有雙手握著打的,有夾在腋下打的,醜態百出,讓張雪鬆都啼笑皆非,他問關宏山:“這,這是怎麼練的。”關宏山哭笑不得的說:“說實話,匣子槍和衝鋒槍對多數人來說,隻限於學會了怎麼用,甚至有的人根本沒有打過實彈。”張雪鬆苦著臉說:“參謀長,楊教官之前說了,挑自己擅長能打出成績的槍械打,根本就沒打過實彈的人,你還讓他們去浪費那些彈藥幹啥。”楊文靜截住張雪鬆的話說:“全都亮相一下也好,整個隊伍基本素質了然於心,以後訓練就有重點有目標。”張雪鬆問:“怎樣?”楊文靜點頭應道:“以隊伍基礎情況看,練到這樣,已經非常好了。”
“隊長—,開飯了。”李帶娣騎一匹馬跑進訓練場。張雪鬆拉住馬韁繩,驚喜的問:“姐學會騎馬了?”李代娣胯下馬說:“打槍都會,你信不?”“李春,給姐一支槍。”李代娣接過李春遞給她的匣子槍,對著前麵一顆白楊樹的樹枝連開三槍,打落三根樹枝。“哈哈哈”張雪鬆大笑著看楊文靜,楊文靜鼓掌問:“雪鬆,這位是?”“冬梅的表姐,李春的親姐,營地的火頭軍李帶娣。”楊文靜連連點頭說:“姐,好槍法,雪鬆,你剛說過誰能打出十發九中就獎勵一支駁殼槍,帶娣姐當之無愧啊。”張雪鬆悄聲說:“文靜姐,我大表姐有支南部式。”楊文靜眯眼笑問:“是你以權謀私了?”“是冬梅,在和抗聯攻打霧嶺鎮的時候繳獲兩支南部式手槍,給她表哥和表姐一人一支。”“哦,是這樣啊。”
楊文靜要過李帶娣槍,舉在手裏說:“這把你們所說的匣子槍,學名叫駁殼槍,還有一個土名叫盒子炮,其實都是這種槍。”“這種槍?難道還有不同類?”李春問。楊文靜接道:“是的,那就是產地不同,正牌的駁殼槍產自德國,現在無論國際和國內,仿製這種槍的廠家也不少,等以後有時間再和你慢慢說,收隊吃飯吧。”
楊文靜雖然到張雪鬆的營地不足三個小時,眼前一顆顆淳樸的心靈,一張張豪放的麵龐,一個個直爽性格讓她感動,她如果沒有特殊的使命,真願意融入這個團結戰鬥的集體,與他們一起生活戰鬥,直至把鬼子趕出中國。
屋子小,炕上地上各一桌,炕上那桌四個炒菜,一盆酸菜燉肉,地上那桌,是兩盆燉菜,一盆酸菜燉土豆,湯水上麵漂著白白的肥肉片子。楊文靜晃頭說:“怎麼待遇不一樣呢?”李帶娣說:“參謀長說為歡迎楊教官,給您多加兩個菜。”“嗬嗬,還有這一說呢,好,那就不客氣了。”楊文靜率先脫鞋上炕。坐下之後,楊文靜用筷子指著桌上的四盤肉問:“這都是什麼肉呀?”關宏山說:“野雞、野兔、野豬、麅子肉各一盤,究竟哪盤裏是啥肉,就得楊教官吃的時候自己品了。”楊文靜驚奇的問:“哪來的這麼多野味呀。”關宏山說:“靠山吃山,大隊長給了我們一個政策,就是步槍打十發八中以上者,就可以用狩獵的方式到山上打活動目標,打下的活動目標就是咱桌上的野味。”“從我剛才看到的情況,也就你這個參謀長和二小隊長李春具備這個條件。”張雪鬆指指李帶娣,楊文靜馬上更正說:“對,對,還有李大姐。”關宏山指地上那桌的杜二說:“一中隊的杜二剛才可能緊張失手,他也夠條件。”杜二站起身,麵向炕上說:“不行,還得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