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紅驚訝地問:“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你和遠航不是一直很要好的嗎?”
陸慧珊哽咽道:“可是,他說了,他隻當我是妹妹。”
丁玉紅好奇地問:“那他喜歡的姑娘是誰?”
陸慧珊咬牙切齒地說:“他喜歡的是徐佩芸。”
丁玉紅詫異道:“徐立春的大女兒徐佩芸?她不是快要和俊鋒結婚了嗎?”
陸慧珊己經有些泣不成聲了,但還是點點頭,哽咽著說:“是的。”
丁玉紅連忙給女兒抹眼淚,安慰道:“不哭,慧珊不哭。”然後抬起頭問丈夫,“反正那個徐佩芸也快要結婚了,你看你是否出麵,和家梁夫婦談一下這件事?畢竟,他們也是一直很喜歡慧珊的。”
陸慧珊卻淒然一笑,搖了搖頭說:“三叔和三嬸也一直在極力搓合這件事,但是,沒用的,遠航心裏隻有那個徐佩芸。”
陸文安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無奈道:“兒女感情上的事,我們做父母的,又怎麼好過多插手呢。”沉吟片刻,歎了口氣說,“臧家棟和臧家梁雖然一母同胞,但是為人卻大相徑庭。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真是讓我不待見啊。”
陸慧珊擦了擦眼淚,轉而安慰父母說:“爸,你放心。我是嫁給遠勝,與他爸是什麼人沒有關係的。俗話說,‘圖豬不圖廄’的。”
陸文安卻反駁道:“你豬和廄都圖不到!遠勝那孩子,雖說本質不錯,但是太貪玩了,沒有一點上進心。和遠航相比,實在是差得太遠了啊。”
陸慧珊卻語帶譏刺地說:“臧遠航確實很有上進心,上進得連臧家老房子都給當了!”
陸氏夫婦聞言,同時吃驚地瞪大了眼晴。
陸文安焦急地問:“這事真的嗎?你聽誰說的?”
陸慧珊幹脆地說:“如假包換!他們簽字時,我親眼在現場看到的。”
陸文安不禁喃喃自語道:“真是沒想到啊,我去南京不到一個月,窯灣又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然後責怪女兒說,“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
陸慧珊冷笑一聲說:“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巴不得臧家早點家破人亡呢!”
陸文安喝斥道:“你就要成為臧家的兒媳婦了,怎麼可以有這個想法!”
陸慧珊不由一怔,隨即驚喜地說:“爸,這門婚事,你是答應了?”
陸文安苦笑道:“現在是民國了,提倡婚姻自由。再說,你都接了婚貼了,我不答應,能行嗎?隻是無論你和遠航曾經有過什麼樣的感情糾葛,等你嫁入臧家後,都不許再想著以前的事情了。你要好好和他相處,善待公婆和長輩,不許辱沒了我們陸家詩書傳家的好門風。”
陸慧珊立刻深深鞠了一躬:“謝謝爸爸,我會的。”
隻是當她再次抬起頭時,臉上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與此同時,陸文安站起身來,轉身就往外走。
丁玉紅連忙問:“你才剛回來,又要去哪裏?”
陸文安邊走邊頭也不回地說:“我去找些人開個會!”
……
北京徐公館客廳內,徐立秋並沒有象以往那樣悠閑地看著報紙。
他手裏拿著那個熟悉的小冊子,目光一一掃過三十二位水利部部長候選人的名字,對跟班們說:“今晚我要陪水利部副部長伍化年去慶樂戲院看戲,哼,說是看戲,還不是為了捧那個京劇坤角。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歲數了,再怎麼捧,那個小姑娘也不會看上他。他奶奶的,明知如此,我還要跟著去做冤大頭!替我準備五千塊。”
跟班們答道:“是。”
徐立秋又說:“明天替我約海關關長張繼平,我要和他到北京飯店打麻將,你們給我記住了,無論如何,都要把五千塊錢裝到他腰包裏,聽到了嗎?”
跟班們答道:“聽到了。”
徐立秋繼續說:“另外,過幾天副總理兒子結婚,買輛福特轎車送給他。這個花花公子啊,不愛金錢美女就愛名車,家裏收集了各種牌子和型號的轎車。還有啊,林輝,你馬上打份電報去窯灣,問一下臧老板,為什麼我要的錢還沒有送到?要是過兩天再不送來的話,碼頭新執照被姓王的搶了去,可別怨我沒有盡力了。”
林輝答道:“好的。”
……
北京徐公館外,一輛黃包車停在門外。
臧遠航下了車,看了看豪華的花園別墅,不由皺了皺眉頭,神情越發嚴肅了起來。
孫管家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這座房子,可真是氣派啊。”
正在這時,門內走出一個精壯的跟班,充滿戒意地問:“你們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