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遠航連忙說:“我是窯灣來的,送錢給徐先生。”
跟班這才打開門,熱情地說:“快請進。”
此時在客廳內,徐立秋仍然在吩咐著:“對了,還有那個譚鬆林,給我盯緊點,看他到底有沒有給我做事!”
跟班們答道:“沒問題。”
正在這時,一個精壯的跟班急急地走進來說:“徐先生,窯灣來人送錢了。”
徐立秋不由氣極敗壞道:“怎麼才來?這次又派哪個豬頭來,馬上把錢收了把人攆滾,看到他們我就心煩!”
話音剛落,門口一個聲音傳來:“徐先生。”
徐立秋抬頭望去,見是臧遠航提著皮箱站在門前。
他剛才還怒氣衝衝的臉上,立刻就堆滿了笑容,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去,熱情洋溢地說:“臧老板,請進,快請進。”然後命令跟班們說,“還愣著幹什麼?快給臧老板上茶!”
臧遠航微微一笑,走進屋內,不卑不亢地坐下。
徐立秋有些驚訝地問:“怎麼這次,是你親自送錢過來?”
臧遠航歉然道:“是的,因為這次數目實在太大,雖然我連夜乘船趕過來,還是晚了一天,實在抱歉。”
徐立秋連聲說:“沒關係,沒關係。你來得正好,我有很多事情要告訴你。”邊說邊從茶幾上的文件夾裏,抽出一份文件遞過去,“你看看,這份名單上總共有32個人,每個人都有可能做上水利部部長的位子。”
臧遠航展開名單看看了,眉頭皺得更緊了,若有所思地問:“那這32個人中,有哪些機會比較大?”
徐立秋歎了口氣說:“這正是問題的關鍵,現在事情很不明朗,好象每個都有機會,但上麵的任命又遲遲不下來。”說到這裏,不由怒氣衝衝起來,“最可氣的就是那個王誌信!除了他表姐夫給他提供的可能名單外,另外我收買一個,他就跟著用更多的錢收買一個,搞得我頭都大了,不敢有半點馬虎。甚至於連那個己經坐牢的原經貿部副部長關世賢,我都不敢有半點怠慢。”
臧遠航聞言,心裏不由一沉,沙啞著聲音問:“那政府大約什麼時候會委任呢?”
徐立秋搖搖頭道:“唉,就是不知道啊。目前北京的局勢,比孩子的臉還變幻莫測。我現在的感覺,每天都象隻無頭的蒼蠅撞在玻璃上一樣,前途光明卻看不到出路。”
臧遠航沉思片刻,堅定地說:“無論花多少錢,我們一定要跟下去。否則,我們就會變得一無所有,一無所有啊!”
徐立秋拍著胸膊保證道:“請臧老板放心,隻要你繼續支持我,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要把碼頭的新執照搶過來!”
臧遠航心裏說,這簡直就是個無底洞啊!
但是他自知目前局勢的複雜,隻好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
……
北京通州碼頭位於通州區潞城鎮,地處長安街東端,南有京杭大運河,東臨潮白河,北附運潮減河,三河環繞,風光秀麗。
心裏象壓了塊巨石的臧遠航,多麼想停留在這美好中,而無須去麵對窯灣那個爛攤子啊。
但是一聲長長的汽笛鳴叫聲,卻打斷了他的思路。
隨即,一艘客船緩緩停靠在岸邊。
臧遠航隻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提著空空的皮箱,和孫管家隨著擁擠的人流,登上了客船。
旅客很多,在狹窄的過道裏擠來擠去。
忽然,臧遠航感覺頭很疼,差點兒暈倒。
他趕忙扶住了孫管家,同時靠在了欄杆上。
孫管家擔心地問:“航少爺,你怎麼了?”
臧遠連忙定了定神,安慰道:“沒事,我沒事。”邊說邊繼續往裏走。
孫管家歎了口氣:“一定是太累了,這幾天你都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早知道這樣,就不要買普通艙位了,人又多空氣又不好,隻能坐不能睡。省下那幾個錢,還不夠徐立秋買一盆花的呢。”
臧遠航擺擺手說:“沒關係的,我們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吧。”
話音剛落,他又一個趔趄,正好跌坐在一張椅子上。
孫管家焦急地喊道:“航少爺,航少爺。”
臧遠航卻早己經酣然入睡,甚至打起了輕輕的呼嚕。
孫管家無奈地搖搖頭說:“可憐的孩子。”
……
臧家大院客廳內,堆滿了各種紅紙包裝的禮品,看上去喜氣洋洋的。
莊淑環在禮品前穿梭,看看這個,摸摸那個,興高采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