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慧珊卻頭也不回地說:“我看還能不能挽回! ”
……
元升(東)當典位於中寧街,院牆高達10米多,院東北角築有5米高的正方形哨樓。
正大門兩側是一幅對聯,上聯是“南北客商來南北”,下聯是“東西當鋪當東西”,門楣處是“元升當典”。在大門左前方,有一塊影壁牆,上麵寫著鬥大的“當”字。
臧遠航看到那個“當”字,猶豫了一下,徑直向大門走去。
……
中寧街上,陸慧珊在前麵飛快地跑著,臧遠勝在後麵氣喘籲籲地追著。
……
東典當行營業大廳內,一張桌子擺在中間,當典行老板朱信和幾個夥計站在桌子邊。
臧遠航莊重地將黃綢緞包裹放在桌子,一層層掀開黃綢緞,露出一個陳舊的小匣子。
他摸出鑰匙,卻因為手抖得厲害,好半天都沒有打開。
臧遠方和臧遠茹擔憂地望著他。
臧遠航開了幾次鎖,終於打開小匣子。
他拿出一張房契,輕輕地鋪展開來。
朱信走過去,拿起放大鏡,一點點地查看著房契。
室內的所有人,都神情肅穆地望著他。
終於,朱信查完了,將放大鏡交給身旁的工作人員。
然後,他職業性地說:“臧遠航先生,當我們雙方蓋上印章、簽了名之後,就代表窯灣居民街臧家大院,以實價折半價,當給我們元升當典行,利息三分,外加櫃費一分。若當期不滿一個月,以月計息;24個月不贖者,則為死當,任由本行拍賣,中途不得反悔。兩個月後,也就是7月25日,裏麵的所有人和物,都必須全部搬出去,你明白了嗎?”
臧遠航點點頭,堅定地回答道:“明白。”
話音剛落,朱信即在房契上蓋上“元升當典行”的印章,並簽上自己的名字。
臧遠航也走了過去,拿出印章,剛想蓋下去,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響亮的女聲:“慢!”
臧遠航和所有人聽了這話,俱都抬頭望去!
隻見陸慧珊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前,頓了一頓,便三步並做兩步走到臧遠航麵前,焦急地說:“遠航,房子你不必當典,我們很快就會訂親了,我爸不會坐視不管的!
臧遠勝正好趕到門口,聽到這句話,不由一驚,立刻停住了腳步。
坦白地說,臧遠航聽了這句話,不是沒有心動的。
但是當他抬頭看到臧遠勝沮喪的眼神,便堅定地搖了搖頭:“慧珊,我不能那樣做!”
陸慧珊茫然地問:“不能哪樣做?你是指,不能讓我爸幫忙,還是不能和我訂親?”
臧遠航無奈地說:“對不起,兩樣我都不能。”
陸慧珊聽了這話,眼中的期待立刻就變成了仇恨,緊咬著嘴唇,好半天,才一字一頓地說:“你說的可是真的?”
臧遠航痛苦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是為你好。”
陸慧珊卻憤怒地說:“你是我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為我好?”
臧遠航不由一呆。
陸慧珊跺跺腳,尖聲叫道:“臧遠航,我恨你!”
說完這話,她便雙手捂著臉,哭著跑出了大廳。
所有人見了,全都麵麵相覷。
臧遠航望著她的背景,非常愧疚,便想要追出去:“慧珊,慧珊……”
臧遠勝卻猛地將他一推,同時怒聲道:“你滾開!”
他說完這話,便焦急地追了出去。
臧遠航趔趄了一下,幸好被一旁的臧遠方扶住了他。
他定了定神,整理了下衣衫,重又轉回桌子前,拿起了印章,咬著牙蓋了下去,然後鄭重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朱信迅速收起房契,遞過一張典票:“手續己經辦好,明天拿典票過來收錢吧。”
……
與此同時,東典當行門,陸慧珊邊哭邊跑,臧遠勝在後麵緊追不放。
她穿過中寧街,跑向大運河堰。
走上小坡時,她忽然絆了一腳,身子一歪,差點兒摔倒。
臧遠勝連忙扶住她,同時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陸慧珊揚起臉,用力捶打著他的胸膛,邊打邊淚流滿麵地說:“我恨你,我恨你!”
臧遠勝任由她捶打著,但還是委曲地說:“我又沒得罪你,你恨我幹什麼?”
陸慧珊尖聲叫道:“我恨所有姓臧的人!”
說完這話,又狠狠朝他手上咬了一口。
臧遠勝的手上立刻傳來鑽心的疼痛,不由發出一聲慘叫。
陸慧珊這才停止捶打,發現對方手上,己經有了兩排帶血的牙印,不由又生起氣來:“你是豬嗎?我咬你你不會躲?”
臧遠勝見她臉色似乎緩和了些,便傻傻地咧嘴笑道:“要是能讓你出氣,再咬幾口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