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涼風習習,蟲子在草間嘰嘰喳喳,在這條最繁華的街道上,店鋪林立,喧鬧的人聲中夾雜著女子撒嬌的聲音,隱隱還透著廉價的脂粉香。“大爺,進來坐坐嘛”!香帕一甩,仿佛要將人迷了去。洛寧一身蒙麵黑衣,幹淨利落,此刻正匍匐在樓頂上,想著怎樣完成齊閻的任務。他說過洛寧及笄是就送她一件大禮,卻沒想到這大禮就是去殺人。這還是她第一次執行任務。她不想讓齊閻失望。不一會,目標任務就出現了。刑部侍郎,王升正在廂房中,此人約三十上下,身材臃腫,眼圈青黑,一臉憔悴,一看就是縱欲過度。過一會一位穿著鵝黃衫的女子懷抱琵琶,娉婷嫋嫋,如弱柳扶風,我見猶憐。洛寧正想行動,忽見王升正殷勤的看著屏風後,難道這裏還有什麼人。
隻聽見那王升道:“公子,這位是天香樓的頭牌,最擅長琵琶,公子可有興趣”?隻見那人微微點頭。琵琶聲如泣如訴,帶著悲憫,又帶著好奇。一雙妙目始終盯著屏風後。而王升正對著美人如癡如醉。還好癡迷中還有一絲清醒。“公子,先欣賞,我先退下了”。見那公子沒有阻止,這才戀戀不舍的把眼睛從那美人的胸前移開。剛出門立即拖著一名女子進了另一個房間。那女子反應過來。王升正撕扯著那女人的衣物,頓時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回頭不見人,又投入到扒衣服的事業中去了。
“啊….,隻聽見身下的女人一聲尖叫,王升覺得背脊梁似乎斷裂開似的。沒忍住一口血噴出來濺在女人的臉上,女人嚇得目瞪口呆。洛寧抱臂瀟灑的站在不遠處,眼睛也不看他們,仿佛是怕髒了眼睛似的。”你,你是什麼人“。隻聽見幽幽涼涼的聲音響起:”你,不需要知道“。王升恐懼不已連忙喊道:“快來人啊,有刺…”!客字還未出口就看見一隻銀針晃眼而過。他徹底的倒下去了。當然,她永遠記得齊閻的第一課,要殘忍,於是那女人也不能幸免。洛寧輕鬆的完成了,但是為什麼殺人並不像齊閻所說那麼快樂。既然這雙手洗不幹淨,那麼就算再多一點血腥,又有什麼差別呢。
洛寧藏在袖中的手捏緊一根銀針向後射去,本能的感覺背後有威脅,果然隻聽見扇子開合的聲音,那枚銀針就牢牢的穿在扇子上。來人亦是一身黑衣,不過布料一看就是昂貴的,外麵還罩一層紗衣,輕靈俊雅。來著可不正是乾景容嘛。看他一派儒雅,怎料到還是高手。洛寧不想多做糾纏,運用輕功躲窗而逃。但是任憑她使出十足的功夫也甩不脫他。不知道方向隻能憑著直覺跑,眼前竟是一片樹林。那人已經停在她前麵。乾景容緊盯著她,無所謂的笑道:“你膽子不小啊,敢殺朝廷大員”。這樣的笑不是齊閻那種笑,是讓人中毒的罌粟。而這人是一種什麼都不放在眼裏的笑,是不屑。是狂傲。洛寧見他並無惡意,冷冰冰的說出倆字:“讓開”。乾景容也不惱:“天下敢這麼對我說話的,還真是不多”。洛寧也不想廢話,轉身想走,一柄扇就伸至麵前,想要揭開麵紗。或許是溫柔,扭捏,妖嬈,清純,嬌俏,活潑的都看夠了。他一直覺得還缺少什麼,原來是冷豔。她冷是夠了,就是不知道“豔“是不是也夠格呢?
洛寧也不料他突然出手,趕緊退後,一根銀針已經飛出,“一樣的把戲,玩一次就夠了“。景容大袖一拂,針就沒入樹幹。趁其不備,麵紗已經被挑開,清麗的容顏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映入眼簾。她的眼冷冷的瞧著他,嘴唇緊抿著。風吹著發絲繾綣悱惻。景容失神間,她就消失在白色粉末裏。想來她也不過是清秀,怎麼也該算不得是豔吧。扇子一敲,黑夜裏一黑衣人跪地:”阿武,去跟著她,別打草驚蛇“。黑衣人應聲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