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蘇的手機響了,是家裏的電話。江蘇蘇關了手機,用辦公桌上的電話打回去。許可證在電話裏說,車一會就到了。你在單位別動。我給你做了幾個小菜。江蘇蘇很煩躁地說,準備什麼小菜啊,天天就知道吃,吃……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傳來的聲音也充滿了擔憂,蘇蘇,怎麼啦?江蘇蘇說,我沒事,死不了。江蘇蘇把電話掛了。江蘇蘇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流淚了。
來接江蘇蘇的是張田地的車,但開車的不是張田地。江蘇蘇料到會是這樣。這樣的事已經出過一次了。張田地會這樣瞧不起自己。張田地說不定還在暗地裏笑話自己。江蘇蘇想著,對自己說,才不能饒過你了,你張田地算什麼東西!
張老板呢?江蘇蘇的口氣卻是輕描淡寫的。
對方說,張老板有應酬,他讓我送你回家。
江蘇蘇從鼻孔裏冷笑笑。對方沒有看出來。
江蘇蘇早就對張田地有意。這是她自己的小九九。在江蘇蘇的眼裏,張田地很有男子漢風度。特別是他那偉岸的身材和那一把胡子,很讓她想入非非。張田地和許可證是朋友,又是老同學,自然是她家的常客。江蘇蘇有很多機會和張田地說說笑笑。這樣的說話都在大家的視聽範圍,張田地也沒有在意,甚至連想都沒去多想,以為這不過是她一貫的風格。不是麼,江蘇蘇和許可證的朋友們都能處得來,說說笑笑是正常的事。但是有一天,許可證和朋友們在外麵有應酬,江蘇蘇又不想回家自己做飯吃。許可證就讓張田地順道開車來接她去一起吃飯。在車上,他們照例說些有趣的話,張田地還先給江蘇蘇講了一個手機短信息。江蘇蘇也給張田地講一個手機短信息。兩個人把手機短信息越講越黃。後來車都到飯店門口了,江蘇蘇還拉著張田地討論一個問題。江蘇蘇說,你說,四十歲的男人,還會不會,對一個女人動真情呢?張田地說,這個問題啊,你得去問許可證了。江蘇蘇說我不問他,我就問你。張田地看江蘇蘇眼神有點不對勁了,這可是個不妙的信號。張田地忙說,好了,我們下車吧。江蘇蘇在喉嚨裏哼一聲,她一把抓住張田地的手,說,張老板,我想……我要犯錯誤了……張田地沒留一點餘地給她,打開車門連滾帶爬出去了。張田地還比較紳士,他在車旁邊等江蘇蘇從車上下來。當他倆一起走進酒店的時候,張田地還打著哈哈,以衝淡剛才的尷尬。
這事發生在不久前。此後有幾次機會,張田地都沒到許可證家去吃飯。如果許可證讓他去接江蘇蘇,張田地都安排別人去接。張田地比較傳統,朋友妻怎能欺呢?如今這年頭,外麵女人多了,隨時都可以找一個,千萬不能自己捆自己的腿。
後來江蘇蘇也後悔自己一時衝動了。她想忘掉這件事。但她心裏總有一個疙瘩,總覺得像有什麼把柄在張田地手裏。張田地三番五次躲著她,讓她心理上很有壓力。現在,江蘇蘇坐張田地派來的車回家,心理上的壓力就像發泡水一樣,咕嘟咕嘟朝上翻。
許可證又打來電話了。江蘇蘇對著電話說,你煩不煩。許可證說,我怕飯菜涼了。江蘇蘇說,我不吃了,你出來,我請你喝茶。許可證說,喝什麼茶啊,雨太大了,改天吧。江蘇蘇很有情緒地說,不行,就今天,你快點出來啊,我在樓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