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2.貪泉(下)(1 / 2)

臨近傍晚的天氣有點莫名的暗,籠著緊張與不安。

吳舉節的府宅內黑壓壓聚集著眉頭緊鎖的鄉人,堂下跪著十幾個人,低頭不語。一位六七十年紀的白淨麵皮的老者,在來回踱著步。緊縮的眉頭看樣子是越鎖越深,他深吸一口氣:“孫啟爾,你可知罪?”

那黃麵瘦削跪著的人一聽吳老爺子說話的語調,登時恐慌掖著冷汗攀上額頭,剛想爭辯,他旁邊絡腮胡子的漢子揚手給了孫啟爾一個響亮的耳光。那人雖然也是跪著,但掌勁頗具威力,孫啟爾慘叫一聲,頓時翻身滾到太師椅下。臉頰五條深陷的指引甚是突兀,嘴角淌著鮮血,他偷瞧是絡腮胡子的人摑的耳光,低頭不敢言語。

那絡腮胡子的人粗獷的聲音說道:“吳莊主,此錯俱在我,您懲罰我吧。您把我和孫啟爾交到貪泉旁,活祭以慰神靈的話,我顏彪絕無怨言!”

本來顯得半死不活的孫啟爾聞聽顏彪的話,臉色蒼白的顏色上以見的速度又是白了幾分,瑟瑟發抖。捂著腮幫嚷著:“莊主,饒命,饒……”

幾個字未吐完,噌地跳過一人,抓起孫啟爾的衣領,咬牙切齒地啐道:“姓孫的,饒你狗命?你可真是厚顏無恥之極,虧你說的出口。我呸!”右腳飛出,將孫啟爾蹬出幾丈開外。

孫啟爾在性命堪憂時,求生的本性使得他完全忘記身體的痛楚,複又跪著爬向踹他之人:“少莊主,我該死!我該死,您大人不記小……”

顏彪本是憨厚耿直之人,見到孫啟爾的行徑,拳頭登時青筋暴跳,臉漲得快要滴出血來,有吳窮少莊主在,對於孫啟爾的無恥卑鄙的行為他一個下人不好發作。此時,再也忍耐不住的他。雙膝磕地板接力,身子似離弦之箭撲向孫啟爾,五指如鉤抓向孫啟爾。

局麵突遭變化,眾人誰都沒有料到,不禁齊齊發愣。眼看孫啟爾性命不保,卻聽到噗的聲悶響,一道血線躥出,顏彪身子失去平衡,倒栽著摔了出去。門口不知何時站著二十來個人,譏笑著看著廳堂內。不知誰嚷了句:“呦,空間大挪移,厲害啊厲害,精彩啊精彩。”身後跟來的人登時肆無忌憚地大聲哄笑。

吳舉節臉色鐵青,顯得臉色更加難看,怒瞪著來人:“龔先生,老頭子還沒老糊塗吧,我可是沒印象有請你大駕光臨寒舍啊?”

龔雄冷笑著說道:“吳老,我可是專程登門拜見您的。雖說是不請自來,但我不來的話,可錯過了你們殺人滅口的精彩好戲了。”他瞥眼在地上爬起來的顏彪,陰冷且帶著殺氣聲音說道:“姓顏的,你目無法紀,妄動殺人歪念。在我莊橫行不法,本人要代莊主懲處你,以儆效尤。”

吳舉節大吃一驚:“大彪……”出手解救已然不及。

劈裏啪啦的爆破炸鳴伴隨著龔雄的話落,顏彪右臂字中指處開始出現道道湛藍色的雷線,且雷線如小蛇般纏繞著先臂彎爬。好個顏彪,左手當機立斷,掰住右臂,生生地扯下了右臂。似瘟疫毒病沾手,將右臂甩在地上,眨眼間右臂完全被雷線侵吞掉,焦臭衍生,變成了黑炭。整個過程就在轉瞬間,但足已令顏彪痛得生不如死,冷汗密布。他也算是條響當當的漢子,鮮血如注卻自始至終他都未哼出丁點兒聲音。

吳家人有下人匆匆將顏彪拖下去搶救包紮,對堂上血跡也略做了處理。

吳舉節胡子都氣得翹了起來:“姓龔的,你竟然在我的府宅內動用八卦·雷符傷我府的人!”吳舉節似乎記起件事,目光咄咄逼視龔雄:“你怎有三清教秘傳八卦五行符?”

“吳老,你不要避重就輕,岔開話題哦。我是來求教貪泉之事,而非……”龔雄戲謔地瞧著吳舉節氣急敗壞的樣子,吳舉節越是生氣他自然越是高興,現在的場景他很是受用。所以,他說話的語氣有意放慢,想把這老頭子的氣釀得越大越好,最好是一命嗚呼。

不巧,吳窮的脾氣涵養可遠比不上他父親,本就內心深處與龔雄有過節,眼見龔雄的來勢洶洶,嗷地一聲,也不答話就想撲向龔雄,揮拳要打。

龔雄身後清一色黑色夜行衣裝束,在朗朗晴日顯得特別滑稽,此時的舉動卻令人瞠目。一相對矮小的身影鬼魅般滑向吳窮,眼神精光一閃,雙掌合十放於口前,輕輕吹了口氣。毫不相關的舉動,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自他指尖噴出細小黑色火焰。黑色的火焰憑空轉了一圈就消失了,黑衣人又是在麵前虛空拍了幾下,轉身慢慢退回。再瞧吳窮可怎一個慘字了得,身子定在半空,麵無表情,雙仁呆滯,最為奇異的是黑色的火焰在吳窮的頭部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