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跟著周子興去了，門口的黑色轎車等候多時。
“dk3000，不錯。”李奉揚了揚眉毛。
“可不是我的。”
周子興領著李奉進車，一路到三城區，期間用時多少，睡著了的李奉並不知情。他肚子其實也不太餓，消耗不大，攝入就小些，不過被叫醒後，第一件事，仍然是問周子興要午飯吃。周子興便不答話，任憑他輕車熟路地下車，走進麵前的“明火”餐廳。自然有人引他去該去的地方。
李奉並不在意是誰領他去的。
0102,0202，抑或是1202都沒什麼分別。
隻要有了吃飯的興致，興致過了這麼長時間還沒退去，就最好不要有人打擾他的興致。
隨服務員進了房間，他坐到圓桌前的紅綢椅上，揚起眉毛望著麵前的四人，還缺一個位子，不說話。
桌子很好，紅橡木，深色，包漿，入手柔順。
椅上的雕花一如往常，精巧別致，隻是左手邊的蘭草似乎缺了一塊。
桌布的酒紅色紋理極為細膩，桌上擺著的布花仿佛真花。
油畫擺在牆上，另一個古羅馬。
天花板則白得不比尋常，方形直紋邊框，近乎嚴謹地限製住了水晶吊燈。
周騰林推門而進。他麵色蒼白，眼睛裏布滿了血絲，見李奉無聊地朝天花板上看，心裏有些隱隱的擔憂。
“來了，快請……”莊澤向門看去。
李奉倏地坐直了，瞪著前邊四人，道：“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好和我談的，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找我找得很精確嘛，定位到了人家家裏，好好一頓午飯，我的，人家的，生生攪了幹淨。好容易到了這裏，一個餐館，四個人，大眼瞪小眼，桌麵上一個菜也沒有，誠意呢？素質呢？教養呢？我不指望你們四個老年癡呆，給我什麼清楚的，明晰的，準確的，哪怕是有點那麼意思的，有點價值的答複，跟你們講話根本是對牛彈琴，多加幾個形容詞就懷疑我在侮辱你們智商，現在人到齊了，菜還是一個都沒有。我在這裏坐著，連一個人，一句話，一丁點小小的開場白，對話，我都找不到，我都聽不見。你們這批人是不是成心的沒事幹，找我的茬？”
周騰林上座。
他們早有商議，不論李奉說什麼，他們都當做沒聽見。
反正都不是老年癡呆的年紀，就當李奉說的不是他們。
倒是衛寒沒憋住，輕蔑一笑：“說了這麼多，有用麼？”
“沒用。”李奉身子向後仰，靠在椅子上，“你的榆木腦袋不適用中文，想打開你的思維隻有用開顱刀。”
於南成咳了兩聲，道：“好了，我們先靜一靜，聽……”
連海也隨聲附和。
周騰林無奈地笑笑，擺擺手示意諸位，便說：“李奉，雖然你不是我們的正式成員，但也幫過我們不少的忙，我們這幾個人你也都是見過的，老朋友了，鬥鬥嘴，你還是沒變。”
“誰跟你們是朋友。”李奉低頭不語。
“不過梁騰宇你確實沒見過。他在我們這裏管的是監察，有點像當今督檢部的督檢使，監察長官，算是我們幾個人平級的，不過從江川總部那邊直接派過來的，姓梁。你也該明白，不是所有梁，都是那個梁。”
“我知道，那個有名的老年癡呆家族，年輕一輩不是無能就是廢物。”
衛寒警告他注意自己的言辭。
“怕什麼，梁崇都死多少年了。江川那邊我不熟悉，他們也管不到宏州這邊來。”李奉咧嘴一笑，“你是不是在南方當奴才當慣了，到我們這裏，反而不怎麼適應？我要不要給你唱幾句《國際歌》？”
周騰林又道：“你確是瀟灑，他們管不到你，管得到我。說實話，要不是他們還管著我，今天我也不想跟你說這話。我還是希望你能……”
於南成道：“騰林，我覺得你這話是值得商榷的，我們都從江川派到這裏來，畢竟都是江川協會的一份子，用詞還是應該嚴謹一點。”
“是。”周騰林略笑笑，又對著李奉，道，“想必你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李奉掃了一眼衛寒，道：“我就是不明白。衛寒先生，看你的樣子，好像很想給我解釋解釋。”
衛寒不說話。
“李奉，我們好好說話。”周騰林道，“要不然，今天我們是談不下去的。”
李奉抿著嘴點點頭表示同意。
“梁騰宇這些日子裏並不在宏州，而是在江川，作為宏州代表，參加協會的聯席會議。在回到宏州之後，還沒來得及和我們聯絡，就被兩個異能者伏擊。”周騰林歎了口氣，“而那兩個異能者，都是我們在宏州本地發展的人員，最近才入會。他們為什麼會襲擊梁騰宇，他們的入會是怎麼回事，現在都成了無頭公案。”
“姓梁的是關鍵人物。”
“是的。他的死讓我們很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