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自己撒尿嗎？”趙元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正中自己的要害，那渾身顫栗至麻木的感覺又卷了回來。
“不——不會，不對，會，就是——那個——”他不安、猶豫、惆悵、彷徨、再到一點小抓狂，甚至憤怒。
就像是結好的血痂被人一下子撕開，傷口血淋淋的，新傷摻著舊痛，本是深藏的傷痕，連親爹都沒聽過的秘密，一下子曝露在日光下。
什麼叫自己會撒尿嗎？我——我自己會！不用人扶！隻是尿不出來，而已。
“到底‘會’還是‘不會’？”李甜很認真，用筆勾著，隻怕誤會。
趙元眼裏起了層水霧，盯著李甜，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會。”
“嗯，挺厲害的。”李甜寫了幾個字。
趙元臉有點燒，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誇這方麵，怪不好意思的。
“能定時定點大便嗎？”
“定時可以，每天早上起來，定點的話，就看有沒有外出了。”
“嗯，挺好。你家的狗不錯嘛。很多狗都做不到這基本的兩點。”
……
趙元仰頭看天花板，45度剛好，是沉思的角度，眼淚不會掉下來。
“我看了比賽要求，分成兩部分，一個是競速，一個是才藝展示。所以——”李甜站起來，拿著一條狗繩，“我們出去跑一圈吧。”
五分鍾後，趙元牽著哈哈，和李甜並肩走在小區路上。
“競速比賽不單對狗狗的體力有要求，對主人也是一個巨大挑戰，因為大部分競速比賽都會設置障礙，受場地限製，往往是繞圈進行，所以一定要主人跟隨發口令。”李甜拿出手機，點了幾下，“這條路一共三百米長，跑吧。”
“就這樣跑？”趙元正要把狗繩遞給李甜，李甜右手高高舉起，往下利落一斬。
狗繩瞬間繃緊，一股大力扯著趙元上身飛出，兩腳趔趄幾步，勉強跟上。哈哈在前麵撒歡地跑。
這就是傳說中的狗帶吧！
趙元把雙腿輪圓才勉強跟上哈哈，保安大爺揮著手，衝他喊：“小夥子，加油！”
趙元哈哈地張嘴喘氣，哈哈甩著舌頭，撅著屁股飛奔。
折返跑，回到終點，一人一狗都是四肢著地，大口喘氣，互相吐舌頭。
“兩分三十一秒。”李甜收起手機，“還不錯，明天把小強帶過來吧。帶著它測一圈，再開始才藝培訓。”
“還要跑？”趙元雙眼一翻，隻想暈倒。他可是少了一個腎的人啊！照理不該進行劇烈運動啊。
咦？不累了？還有點小爽？
趙元從地上爬起來，順便給哈哈一個鄙視的小眼神，驚訝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氣不喘，心不跳，渾身迸出一股勁，就是再跑上三圈也行。
難道自己每天晚上做的怪夢都是真的？聽到的那些念經般的話也是真的？腎真穿越了？我成了——
腎鬥士？
“買回來了嗎？”圓臉很緊張，躲在沙發後。
方臉沒說話，隻是點點下巴，扯了扯繩子，腿後麵伸出一個狗頭。
圓臉盯著看，“這狗——凶嗎？”
“凶，地下狗場裏咬死三十一條狗，還咬傷一個飼養員，據說是跟西伯利亞野狼配種後生的。”方臉的神色一半得意，一半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