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從車站回家的路程不短，不知道是不是覺得不說話很尷尬，林影再度挑起了話題。
說實話，無話可說的時候閉嘴比強行聊天好多了……但就算我這麼想，也不可能直接說出來。
“小學的時候和男生們一起抓過，現在沒有人會玩這個了吧？”
在被智能手機侵蝕了下課時間的這個年代，跳房子也好踢毽子也好，早就變成曆史啦。
而且青蛙是保護動物吧，在小學課本上學過這樣的知識後就再也沒去抓過了。
“是嗎？在我小時候大家聚在一起還經常幹這種事的，還有去河邊之類的。”
說著這樣的話，在我前麵的林影自顧自地冒出懷念過去的語氣。
在你的小時候起碼也是十年前了吧？說起來，這家夥雖然長相可怖，但從表麵上看不出來到底多大年紀，不過既然要我稱呼為叔叔，應該也有三十歲了。
比起繼續談論無聊的事情，我主動問起了與自己切身相關的話題。
“對了，林叔叔。你知道我表姐是怎麼死的嗎？”
請假回家是由老師通知的，媽媽的短信裏也沒有提到具體的情況，大概是想等我回家以後再告訴我詳情。不過從家鄉的習慣來看，媽媽也很有可能簡單提上一嘴就讓我“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管”，還是從非親戚口中了解比較好。
說到底，是自殺嗎？凶殺嗎？還是意外事故呢？盡管從各種意義上來說好奇這種事情對死者恐怕不怎麼尊重，但對於懷有獵奇心理的我們這個年紀的學生而言來說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我相信不止我一個人這麼認為。
比起兜圈子委婉地問，我更習慣想到什麼說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因此讓林影沒反應過來，他沉默了好一會，直到我開始反省是不是問得太過直白時才開口回答。
“我以為你們這裏的人都比較忌諱問起喪事呢。”
大人和未成年可是兩種生物，請不要一概而論，而且八卦是全世界的興趣啦。
“腦溢血，年輕人得這個還很少見吧？我記得你表姐才剛剛上大學，真是可惜了。”
唔……我對這種病並不了解，我本來就是連感冒都很少得的體質。
生病就沒辦法了，沒有值得打聽的價值。看起來是要在家無聊地呆到葬禮結束然後馬上回學校了。
“那真的很可惜。”
我一半是附和，一半出於真心地表示遺憾。既然是不熟悉的人，自然也無法為對方的逝去感到悲傷，但在這種被比喻為花季的年紀死於急性病著實令人感到可惜。
生活必須是有趣的，要死的話最好也不要太無聊。因病而死放到年輕人身上的確很有意外性，但一點也不刺激。這大概就是被稱為中二病的想法，就連我自己也明白自己是在追求著特立獨行——若不是這樣的話，不會單單因為文化課成績平庸就跑去申請體育特長生。
顛簸中總算是看到了不遠處自家的宅子，在蕭瑟的一大片荒地中獨立於此。說是宅子，不過是占地麵積較大的老房子而已，在經濟還遠遠算不上發達的家鄉，並不算什麼特別的存在。
我的手機在此時響了起來，按下接聽鍵的同時林影大叔的摩托也停靠在了我家門口，車輪碾動地麵揚起的沙子差點讓我吃了一嘴灰。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