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和阿樹對視了一眼,沒明白我在說什麼。
“一個地方,不管再怎麼離奇,再怎麼詭異,可是,它首先得讓我們進來,它才有辦法弄死我們啊?”我沒管他們,自顧自地說。
“你是說…”老王好像理解我的意思了。
“對啊,它總有個入口啊。我們剛才一直在想的是怎麼出去,可是沒反過來想想我們是怎麼進來的!”我感覺自己終於抓住重點了。
“對了,我們剛才是被那個軍哥一直追著,慌亂中也搞不清方向,誤打誤撞走進來的。”老王也看到了一絲希望,興奮了起來。
“是的是的,”我加快了腳步,希望腦子也能隨著步伐加速運轉,“我們是不知不覺進來的,可是是怎麼進來的,我們還時不時地回頭看,還一直奔跑,其中還有折返跑。對了!他媽的,這裏的牆壁都是一個造型,而且黑不溜秋的,很有可能其中有一麵是空的,然後我們一不小心踏進來了,就陷入這個怪圈出不去了!”
“所以,我們接下來隻要貼著牆麵走,是不是就能走出去了。”老王的臉上幾乎都有了笑容。
“對對對!不但要貼著牆,而且要同時觸碰兩麵的牆!”我讚同道,“我們一直隻注意它的長度,說不定重點在於寬度呢?這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一直在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消耗我們的體力,剛才有一段時間,我們還不由自主的特別暴躁。對了!對了!它是想讓我們內訌,削減我們的人數!這樣我們就夠不著了!單獨行動最後的下場就是體力透支困死在這裏!”
不成功便成仁,不管結果如何,這可能都是我們為了生存的最後一次實驗了。我們的身體和精神,都很難承受又一次失敗的打擊。我和阿樹一左一右,一手貼著牆,另一隻手牽著老王。這樣不管哪一邊有什麼發現,大家都能第一時間知道。誠然,我已經很久沒有牽過女孩子的手了,但是此刻這並不難讓我興奮(而且由於身高差距,我的雙手還必須伸長開才能剛好夠著,這動作真心挺不舒服),我就像一個快要窒息的潛水員,急需一口新鮮的氧氣。來吧,來吧,那隱藏著的門,**的到底在哪?
身後的宋爺看上去挺不開心的,好像我們三個人手拉著手卻不帶他玩一樣。可是幾分鍾後,我真心地希望我和他一樣瘋了,這樣我就不用經曆這樣的打擊了。
我的猜想又一次落空了,並沒有什麼入口,隻有那根越看越醜的皮帶出現在我們眼前。
誰也沒有說話,我靠在牆直接坐了下來。阿樹也和我一樣。老王哭了,我覺得我個大男人都他媽的要哭了。一次又一次地自作聰明,除了讓我們的身心更加疲憊以外,一點屁用都沒有。我們好像發現了一些端倪,可是這些並不足以讓我們逃出去。就像一個偵探,明明知道死者是他殺,可就是想不到凶手的作案手法,這讓人很難接受,更何況我們自己馬上也是死者了。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跟髒嫖一樣直接被砸死算了。完了,沒戲了,我們出不去了。
我也不再去想什麼新的招術了,反正橫豎都是一死,何必那麼累呢?這是真正的萬念俱灰,我覺得自己像一個泄了氣的氣球,軟綿綿的無力。其他人呢,裏脊他們呢?他們是不是也遭遇了類似的事情呢?還是說已經逃出升天了?他們會不會正哭喊著我們的名字,到處尋找我們呢?嗬,沒用了,等他們找到我們,我們早就變成一堆白骨了,或者更糟,變成四個宋爺。媽的,我從來沒有這麼羨慕過宋爺。想什麼呢我,搞不好其他人,早就被砸成肉醬了,那樣也好,真的,那樣也好。我很不像自己地冷笑了一聲。
我掏出打火機,打火,又合上,打火,又合上。可惜它不是什麼阿拉丁神燈,並沒有從裏麵跳出來一個燈神來實現我三個願望。
“髒嫖啊,我還一直為沒能救你而難過呢,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我們很快就要下來陪你了。”我癡癡地看著好友的遺物,它正燃燒著熊熊的火光,可惜是紅色的。要是和那個“軍哥”自燃時的綠色火焰一樣多好,那就能燒死我了,那樣多痛快啊。
我看著打火機上的火光,竟是呆住了。我覺得自己已經接近人之將死的狀態了,我居然開始回憶一下往事。哎,要是對自己的父母再好一些該多好,他們沒了我,該怎樣的傷心啊。連棄我而去的初戀情人我都不恨了,我隻想再看她一眼。
打火機的光照亮了我的臉。打火機,打火,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