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茫然地盯著自己,他盡量的又壓低了聲音:“你不知道,他為了隱瞞自己的身份,毀掉了陸、闊二家的安寧;為了泄憤,令人殺了子蘭太子和林倩雪;為了複仇,幫助漠北太子殘害司徒俊和拓跋縉夫婦;為了替你報複霍家,間接的害死了霍風…..”
夏芫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驚慌的說道:“不!不可能!你胡說的,闕茗他,他絕不是那種人!”
“為了坐上皇位,他設下圈套,誘騙自己的二位親弟弟連屠三城,踩著南康無數百姓和自己親兄弟的屍骨上位。假借南康潰兵之名攻打邑國是他策劃的,他的二個弟弟臨死前還在向大邑發兵,為他做著嫁衣裳。如今他登上帝位下令休戰,向我提了四個條件,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麼?”
“你別再說了,我不想聽!”夏芫抓著被子,失聲的慟哭道。
他看著她慘白的麵孔,單薄的身體,一臉不忍的將她攬盡懷裏,任憑她的淚水落在自己的龍袍上。
“昨日,西蒙使者前來,說奉西蒙皇帝之命接你去西蒙,我不能讓你稀裏糊塗的過去!就算知道真相後你依然選擇回到西蒙皇帝身邊,我也不會攔著。但是夏芫,你是邑國人,我寧願你跟霍尊死灰複燃,都不希望你跟楚禾在一起。”
夏芫痛苦地看著對方,纖細的手指抓在對方綠色的龍袍上,懇切地問道:“他不是這種人,不是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你是個聰明人,他更是個走一步看三步的。二年了,他能摔兵攻下南康,卻不能堤防自己的弟弟竊取戰果,陷害他在囚牢裏頓了大半年,你就沒懷疑過嗎?西蒙大軍兵分兩路,南北各居一處,背麵的看似風平浪靜未向他國發兵,實際上一駐紮就是二年,你可想過暗地裏是在幫著漠北嗎?”
“你別說了,我不想再聽了!”
接下來的三日裏,陸境衡下朝後都會在琉璃宮裏待著。
夏芫一直不出寢室,他總是遠遠地看著寢宮裏那個身影,然後再默默地退出來,陪著瑭玥和沁水玩。
玉暖心疼的看著床上單薄身影,柔聲勸道:“你已經躺了二日,起來吃點東西吧,皇上在還在院子裏坐著呢!”
“玉暖,你瞞的我好辛苦!”
“我是想告訴你,可不知該怎麼說。西蒙皇帝……至少,他對你的感情是真的,借著南康潰兵攻打邑國,繞了那麼大的圈子無非是想護你的周全。得知邑國江山易主,他蹬上帝位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休戰,派使臣前來言和,接你去西蒙團聚。他借南康潰兵攻打朱觥、朱煜父子,對付霍家全是在為你報仇,隻是他不知道......霍風竟然是你的恩人!“
夏芫含著淚苦笑道:”那倩雪和子蘭、司徒俊和拓跋縉呢?這些都是他的朋友,他怎麼下的去手?”
”當初,朱觥接子蘭回宮是要傳他皇位的,朱煜殺父繼位後下令誅殺子蘭,我和朋友從玉蘭穀將他們救出後,朱煜派去的人的確已經被我們甩掉了。子蘭本是想在北境找到霍家軍,在霍家軍的保護下回城登基,不了還未遇到霍尊,就出了意外。事後我也查過,殺死子蘭和連倩雪的確實是西蒙人。楚禾這麼做,大該是不想讓子蘭登基吧。至於他為何要幫漠北太子對付拓跋縉和司徒俊,我也想不明白!“
第四日,聽到她還在床上躺著,剛剛下朝陸境衡再也安奈不住,將撲進他懷裏的小沁水交給林倩雪,直接進來夏芫的寢宮。
看著床上的身影,他開門見山的問道:“西蒙隻給了我半個月時間,正月十五之前,你要麼去西蒙找楚禾團聚,要麼振作起來跟我重建邑國。這麼消沉的躺著,是想等著西蒙的軍隊打過來嗎?”
夏芫斜躺在床上,看著他怔了半天,混亂的思緒才終於在陸境衡清晰的話語中停了下來,冷笑道:“打過來?我在乎的人都被他害完了,還來接我做什麼?我是邑國人,為什麼要去西蒙?皇上是想逼我去和親嗎?”
“和親?“陸境衡驚訝地看著她,氣憤地回道:”我從未想過用女人來維護和局,更何況是你。你若是不想去,就算是天塌下來,頂不住我也會將你護著。可是夏芫,邑國存亡在次一舉,外憂內患步步相逼,這個江山早已搖搖欲墜。皇位是你交給我的,帶邑國走出危機也是你拖我的,就算你不肯幫我,最起碼也得給個話,好讓我......盡可能的多做些準備!”
“你之前說,西蒙的使臣提了四個要求?”
他拉了把椅子靠著床沿坐下,緊握著雙拳說:“正月十五之前,放西蒙使臣帶你離開,此為第一;將流雲閣多年經營所得送往西蒙,此為第二;將四年前,邑國占領的四分之一個南康過獻給西蒙,此為第三......”
陸敬衡還未說完,夏芫忍不住冷笑了起來:“他想的還周到,連流雲閣都算上了。南康?他是想要整個南康嗎?除了這些,他還想要什麼?”
“邑國西南邊境永不得駐守護兵,此為第四!嗬嗬,其實也不算很過分,隻是扼住邑國的喉嚨!他若不發兵,邑國還可以殘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