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現在她眼底的最後一幕景象是血淋漓的,在將軍府的北院裏,丫鬟府兵們亂成一團。
四周的人都在喊著叛軍衝進來了,大元帥一家要被誅九族滅滿門,隻有個八九歲的女孩子還未完全理解大人們的惶恐,就被幾個護衛和丫鬟帶著從圍牆飛了出去。
她被帶上馬車,在丫鬟護衛的保護下不知逃了多久。
一路上,刀劍聲不斷,她身旁的人不斷減少著。
在那輛飛奔的馬車上,坐在她身旁的丫鬟神情焦慮,後麵隱約可以看到追殺他們的騎兵。
突然,對麵飛來另一架馬車,與她們撞在一起,女孩子從馬車上摔落下來,朝相向而來同樣摔下馬車的人看了眼,昏迷了過去。
從昏迷中醒來時,她躺在亂墳堆裏,看到幾個中年婦女朝自己走來。
這些人都是當地饑寒交迫的百姓,來到亂墳堆從死人身上尋找銀錢。
那個女孩子被一隻大腳踢在肚子上後,她疼的再次昏迷過去。
再一次醒來,她又躺在一個山頂的小屋子裏,身上的傷已經褪去大半。
外麵跑進來幾個護衛,是他舅舅詡濂曾經帶過的部下,這些人帶著她悄悄的下了山,幫她製造了假的身份,設法讓她進入釀山樂儀府。
學藝的日子艱苦單調,失去了親人的嗬護,沒有那個男孩子的庇佑陪伴,她過的極為辛苦,並且再次將自己封閉起來。
缺失的記憶一幕幕漫上腦海,強烈的喜怒哀樂籠罩在心裏,一切都跟發生在她自己身上一樣。
“這些都是我前世的記憶,可前世的我是怎麼死的?為何千年後的為會穿越過來,是對朱觥強烈的仇恨,還是對霍尊濃烈的情感牽引著,還是有其他東西的召喚?越陌古國,為何缺失的記憶到了我前世進樂儀府學藝就沒了,後來的事情呢?季藤哥哥,原來我們幼年時有這麼深厚的情誼,甚至在大人的玩笑的話語中,已經想到了一生不棄!”
一夜未眠,次日玉暖收拾好早飯後,看夏芫還在床上躺著,請了兩遍夏芫也未做聲。
宮女見狀,再次請了玉暖過來,玉暖吩咐她們先把瑭玥抱出去玩會,自己打了盆熱水,拿了條毛巾過來。
她笑著坐在床邊上,將打濕的熱毛巾遞給夏芫,溫柔地說:“瞧你,昨晚定是沒睡好,來,先敷一下眼睛吧!”
“玉暖,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對不對?”夏芫翻過身來,無力地問道。
“你的身份我後來的確了解到一些,但霍風的心思我的確不知道!而且,我也是在你昏迷的那幾月才知道了一部分的事情。當時,你能活下來我們都已經萬幸了,霍尊再有苦衷,也是親手傷害了你人,大家都希望你能開始新的生活,因此對此事無人提及!”
二行清淚從夏芫眼眶滑落,她輕歎了口氣,感慨道:“青梅竹馬,自小交好。他自毀前程娶我進門,不顧一起去收複南疆失地,攻打漠北手刃郝戟,竟然全都是因為我,因為我們景、詡兩家!可你知道嗎,玉暖,他傷我太深了,麵對他的時候,那些不堪的過往就全部徘徊在我腦海裏,我根本就沒辦法麵對他!”